梁山泊九通聚將鼓的餘威尚在金沙灘回蕩,戰船如林,刀槍映日,肅殺之氣直衝雲霄。王倫立於帥船之首,玄色大氅在江風中獵獵作響,目光如電掃視著整裝待發的大軍。千裡奔襲,情報乃是性命攸關的頭等大事。
“馬靈兄弟!時遷兄弟!”王倫沉聲低喝。
兩道迅捷身影應聲閃出。一人身形矯健,步履輕快異常,正是以腳力著稱的神行太保馬靈;另一人瘦小精悍,眼神機警如電,正是飛簷走壁的鼓上蚤時遷。
“哥哥!”二人抱拳,神色肅然。
王倫語速快而清晰:“二位兄弟身負絕技,此戰成敗,首在情報。煩請即刻出發,潛入大名府,務必探明:其一,盧員外確切囚禁之所及內外守備;其二,石秀兄弟生死下落;其三,梁中書與李固動向,尤其是行刑之期!若有劇變,馬靈兄弟務必以最快腳程回報!”
“哥哥放心!包在我二人身上!”時遷眼中閃著精光。馬靈重重點頭:“小弟省得,拚了性命也要把消息帶回來!”
“事不宜遲,動身!”王倫大手一揮。
馬靈與時遷毫不耽擱,身形一晃,便如離弦之箭般鑽入岸邊蘆葦叢,旋即消失不見。他們專揀人跡罕至的荒僻小徑、山間野路,憑借過人的腳力、攀援之能和江湖經驗,其速度遠非大軍行進可比。馬靈更是將自身天賦的驚人腳程發揮到極致,步履如飛,耐力超群。
王倫目送二人身影消失,深吸一口氣,轉身踏上帥船。中軍大纛高揚,“王”字在夕陽下灼灼生輝。船隊鼓帆搖櫓,破開萬頃碧波,向著北方那龍潭虎穴般的大名府,浩蕩進發!
就在梁山大軍沿水路晝夜兼程北上之際,馬靈與時遷已憑借超凡的腳程與潛行本領,悄然抵達大名府近郊。
這座河北雄城,氣氛已顯緊張。城門盤查明顯嚴格了許多,兵丁對攜帶兵刃、行色匆匆者格外留意。城牆上巡卒增加,顯是梁山泊的異動風聲隱隱傳來,梁中書加強了戒備。
但這難不倒藝高人膽大的時遷與馬靈。時遷如壁虎遊牆,趁著夜色掩護和城頭換防的短暫間隙,無聲無息翻越了高聳城牆,融入城中街巷。馬靈則在城外村鎮快速打探,確認了盧俊義下獄、神秘人石秀)劫獄失蹤等消息已傳開。他隨即也尋機混入城中,與先行一步的時遷在城南一處廢棄的染坊後巷碰頭。
“時遷哥哥,城裡風聲緊了,盤查得仔細。”馬靈氣息微促,長途奔襲消耗不小,但眼神銳利依舊。
“緊是緊,可咱鑽的就是這縫。”時遷壓低聲音,“緊要處摸了個大概。盧員外被關在死牢裡守軍是梁中書的親信牙兵,日夜輪班,看守極嚴。李固那狗賊,如今在盧府作威作福,出入扈從不少。梁中書深居留守司衙門,輕易不出,衙內守衛森嚴。”
“石秀哥哥可有下落?”馬靈急問。
時遷眉頭緊鎖,搖頭道:“怪哉!那夜劫獄鬨得天翻地覆,官兵死傷不少,也抓了些趁亂打劫的潑皮。但關於那個闖牢的‘好漢’,說法亂得很。有說當場被亂箭射死拖走了,有說受了重傷被擒,也有說帶傷殺出重圍跑了。我估計還是和盧員外關在一起。”
馬靈心下一沉:“這……”
“那盧員外的行刑日期?可有風聲?”馬靈追問關鍵。
“這才是催命的閻王帖!”時遷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寒意,“我昨夜冒險潛近留守司衙門後牆,伏在簷下陰影裡,正巧聽見兩個梁中書心腹虞候在角門處低聲說話!那梁中書因劫獄之事又驚又怒,他深知盧員外‘勾連梁山’的罪名本就是李固構陷、他一手羅織的子虛烏有!他怕夜長夢多,更怕梁山泊大舉報複,到時事情敗露,他吃罪不起!因此,他已密令加快程序,定於二十日日之後,就在這大名府西市十字街口,公開處斬盧俊義!罪名依舊是‘私通梁山,圖謀不軌,悍然劫獄指石秀那次),罪不容誅’!他要搶在梁山有所動作之前,坐實罪名,殺人滅口!”
“二十日之後?!”馬靈心中飛快計算,“大軍水路兼程,全力趕路,約莫七八日可抵大名府外圍!時間……夠用。”
“險惡之處不止於此!”時遷眼中怒火升騰,“其中一個虞候還陰惻惻地說:‘那個不知死活的劫獄狂徒,正好與盧俊義這反賊頭子一並明正典刑,讓河北百姓都看看對抗朝廷的下場!’時間、地點都對得上!他們鐵了心,隻要找到石秀哥哥,就要把他和盧員外一起押上法場砍頭!”
這消息如同冰水澆頭!盧員外命懸一線,石秀哥哥更是生死未卜卻同樣被列入屠刀之下!十日之期,如同懸頂利刃!
“事不宜遲!必須立刻將消息傳回!”馬靈當機立斷,“時遷哥哥,你務必留在此地,盯死死牢、刑場、李固和梁中書的動向!若有任何風吹草動,設法留下記號。我即刻出城,拚了這條命也要把消息送到王倫哥哥手中!”
“好!”時遷重重點頭,眼中滿是托付,“馬靈兄弟,全仗你的神行腳力了!告訴哥哥們,二十日之期,刀已架頸!梁中書心虛,欲殺人滅口!務必快馬加鞭!”
馬靈不再多言,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布包,裡麵是幾塊硬邦邦的乾糧和一小袋鹽。他抓起乾糧狠狠咬了幾口,又舔了點鹽,猛灌了幾口涼水。隨即對時遷一抱拳:“哥哥保重,萬事小心!”話音未落,整個人已如一道離弦之箭,沿著陰暗的後巷疾射而出,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錯綜複雜的街巷儘頭,隻留下輕微的腳步聲迅速遠去。
時遷看著馬靈消失的方向,深吸一口氣,將身形完全融入牆角的陰影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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