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說沒有?鎮北王府那世子爺年紀輕輕就在北疆立了頭功,連匈奴人都被他打得丟盔卸甲!”
“哎呦,真有這麼神?那不是比當年林成虎還厲害?”
“那可不嘛,林老爺子那是何等人物?如今生出這麼個兒子來,嘖嘖……怪不得這回王府要擺謝宴,聽說連福慶樓都被包了十日呢!”
“可不是嘛,這回論功行賞,鎮北王府恐怕要飛黃騰達咯!”
“嘶——如此以來,那秦大將軍……”
“噓,這兩家的事兒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說的嗎?”
“…………”
而此刻,秦將軍府書房內。
書案上擺著一塊鎮紙,其下壓著一封密信,紙角還未乾透,卻被翻得已有了幾道指印。
秦淵負手立在案前,身上玄色袍子一絲不苟,微微眯起了雙眼。
“鎮北王府……世子……”
他一字一句地低聲念著那行字,嗓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,帶著壓到極致的森冷與憤怒。
“好、好一個林成虎!”
“好得很啊……”
啪——
隻見秦淵一掌拍在案上,那鎮紙猛地晃了晃,差點從桌上掉下來,被一旁站著的親信眼疾手快穩住。
那親信嚇得頭皮發麻,跪伏在地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當年本帥信了他一句什麼曆練,替他把這小子從死人堆裡一點點拔出來,教他用兵、教他騎射、教他殺敵!”
“嗬!好一個曆練,敢情是把老子這張老臉當磨刀石了!”
秦淵的眸色沉得駭人,喉間一聲冷笑,卻像刀鋒割過喉管般帶著鐵鏽味兒。
書案旁擺著另一張軍情圖,密密麻麻的紅黑小旗插得密密麻麻,都是他這五年來北疆部署之地。
而這份最新送到的密信上,最後一行卻是讓他心寒的一行字。
【鎮北王府世子林程延,當年奉旨隨軍,今隨班師回朝,必係鎮北王府新主心骨。】
秦淵死死盯著這行字,眼底那點冷光越逼越盛。
“鎮北王府與咱們秦家是個什麼死對頭,滿朝文武誰心裡沒點數?”
“他林成虎倒好,連兒子都敢往老子眼皮子底下塞,還養了五年?”
他說到這兒,猛地偏過頭看向案旁一個年紀約摸三十的中年親信:“徐安,你說——”
“這天下,有哪家的老狗敢這麼不講武德?!”
看到秦淵是當真動了怒,徐安連連磕頭,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。
鎮北王府是前朝勳貴傳下來的爵位,而秦淵則是靠著自己屍山血海砍出來的將軍之位。
前者瞧不上後者草莽,後者瞧不上前者屍位素餐。
雖然同為武將,但在朝中的關係,還不如平日裡對立的文武大臣。
“將軍息怒……息怒……”
“息怒?”
秦淵冷哼一聲,掌心一翻竟是抄起一旁案上的鎮紙狠狠砸了下去!
“這口氣,我能息得了?”
鎮紙砸在桌麵,摔得筆架橫飛,一道墨線濺到他衣衫上,卻半點沒顧得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