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他就算蹦回來,但這京城是咱鎮北王府的根!”
“孩兒這幾天在京中拜訪應酬,跟何家、呂家、江都謝氏的小少爺們都喝過酒了,誰不敬我一聲鎮北王府世子?”
“這塊金字招牌在我身上,林程延算個屁!”
他拍著胸脯,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,手中折扇一甩,可謂是把世家公子哥的範兒擺到了極致。
看見自家兒子如此坦然的模樣,徐氏這才抿唇鬆了口氣,趕忙順著話頭勸:“是啊……隻要乾兒穩住了,鎮北王府就是咱自家的。”
“那孩子……再有本事,他一個人,能翻得了多大天?”
說到這兒,她的聲音頓了頓,目光閃了閃,終是忍不住把話題往更深處點了點:“隻是……若是咱家真能借著這次封賞,把話送到宮裡去……若是陛下那位瑞清公主……”
一提到這瑞清公主,就連滿麵火氣的林成虎都停頓了些許。
林程乾聞言心裡那點得意更是立刻膨脹了起來,上前兩步連忙接上話:“娘您放心!”
“那位公主雖然體弱,可是陛下最疼愛的一位,多少人打著燈籠想攀,哪輪得到旁人?”
“前幾天孩兒去禮部侍郎府作東,托了顧二郎引見了幾句……”
“就連宮裡頭的內侍也透了話,若有機會,隻要我身份夠硬——”
他話沒說完,林成虎已眯起眼,語氣裡透著股涼意:“你若真能攀住那門好親,彆說一個林程延……就是秦淵那老狗,他也翻不起風浪!”
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麵前的桌案,心中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。
雖然他鎮北王府是世襲爵位,但哪有皇親國戚來的尊貴?
若自家好兒子當真能攀上高親……
想到這裡,林成虎的眼底劃過幾分說不出的野心。
“隻是你要穩著些,宮裡最忌諱外頭風聲……”
“等時機穩了再進宮,不許輕舉妄動,懂嗎?”
一旁的徐氏忙拉過兒子袖口,輕輕拍了拍,低聲囑咐道。
林程乾聞言立刻點頭,眉眼裡那股子得意藏都藏不住。
“知道了娘,我這世子名頭,京裡誰不認?”
“到時候要是再冠個駙馬……那白眼狼——嗬,他算個什麼東西?”
說完這話,他抬手撫了撫自己的玉帶,嘴角勾著得意笑,連眼神裡都透著一絲陰鷙的狠意。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次日清晨,天色才微微亮起。
京郊營地外寒風凜冽,軍營門前兩盞高掛的黑甲衛軍旗在風裡獵獵作響,像刀鋒般直立。
裴仲立在林程延身側親手解下韁繩,把那匹汗血寶馬交給副哨牽去,回頭低聲道:“將軍,這裡頭多是從北疆、關外、江北軍裡抽出來的好苗子,還有幾個值得栽培的將門子弟,平日裡都桀驁慣了……”
“一會兒若有人不長眼,屬下替您敲打——”
說到最後,他的語氣中也帶著幾分無奈。
他前兩日先來談過風頭了,自然知道這黑甲衛中的風氣。
要說這兵都是好兵,但一個兩個恃才傲物,可不是隨隨便便一道調令空降就能壓住他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