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程乾越說越氣,疼得呼吸都在發顫,眼裡還閃著一點怨毒:“爹!那條野狗回來就是要咬咱們鎮北王府!他就是個白眼狼!”
“咱們再不動手,他得把咱的臉撕乾淨了!”
那群狐朋狗友們聽到這話,一個個看林成虎的神色都帶了點懼意,誰都不敢插嘴。
林成虎目光森冷,幾步上前看了眼林程乾那條已經廢掉的腿,深吸口氣,捏著他肩膀的手骨節“哢哢”作響。
“廢物!我讓你在京裡好好結交那些世家少爺!”
“你倒好,跟條野狗杠上,腿都送了出去!”
他咬牙切齒的怒喝道,望向林程乾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。
林程乾被罵得頭皮發麻,剛想開口辯兩句,卻被林成虎一巴掌按住。
林成虎麵色鐵青,壓著聲音咬牙切齒道:“聽著!這條腿算什麼?”
“封賞宴才是大事!駙馬之位才是大事!”
“彆說斷一條腿,就是少一隻胳膊,咱們也要把林程延那狗東西踩死!”
“皇家要的是臉麵,要的是功勳!”
“咱們鎮北王府要的是血脈香火……他林程延翻不起這天!”
說到這裡,他抬手一揮,高聲喊道:“來人,把世子爺送去後院,養好傷口,把外頭那些不該聽的雜碎全趕出去!”
“皇家可不會瞧得上一個跛了腳的駙馬!”
“還有——”
林成虎陰冷地盯著廳中翻飛的燭影,冷聲開口說道:“給我放話出去……鎮北王府世子遭人行刺……”
“回頭封賞宴上,那條野狗若是敢去,老子定然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!”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鎮北王府是怎樣的態度,林程延並不知曉。
天光破曉時,營地裡雪還未融,操場上已是刀光森森。
呼喝聲在營地上空滾蕩,晨風將長陣裡的血氣與冷意拂得老遠。
黑甲衛一列列立得筆直,手中刀槍揮舞,整齊中透著一股子新磨出來的狠意。
林程延站在演武場中央,肩頭搭著那柄未出鞘的刀,指尖點在刀柄尾,像是隨時會抽出來一樣。
他現如今的主要任務,照舊還是操練黑甲衛。
幾日下來,原本被當做官家子弟的他也是得到了不少人的信服,而其中最為突出的便是徐飛。
那小子原本在黑甲衛中就是桀驁刺頭,現如今被林程延收拾一頓,倒是老實了不少。
裴仲立在他側後,顧行戴著覆麵軟甲,冷冷掃視著列陣中的兵,目光帶著幾分審視。
誰都知道,這一撥操練就是衝著慶功宴去的。
黑甲衛裡從沒出過什麼“高門少爺”,可這回偏偏來了個林程延,來得橫也練得狠。
隻見雪地上,一隊人馬列陣衝鋒,靴底“咯吱”碾開積雪,刀刃相碰,火星四濺。
徐飛混在人群後頭,一把製式的彎刀在手裡旋得虎虎生風。
他嘴裡咬著半根乾草,眼神卻時不時往場外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