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浪軟軟地跪倒在地,雙手死死捂住喉嚨,卻吸不進一絲空氣,隻能徒勞地張大嘴巴,發出“嗬嗬”的絕望聲響。
他想求饒,想大喊,可喉嚨被那一下撞得連一絲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。
趙浪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。
哪裡還有半點懦弱的樣子?
那是一種從屍山血海裡才能磨煉出的狠戾!
林程延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抽搐的趙浪,眼神沒有絲毫波瀾。
他蹲下身,動作熟練地從趙浪懷裡摸出那塊他自己丟出去的二兩銀角子,在衣服上擦了擦,重新揣回懷裡。
然後,他伸手撕下趙浪衣擺的一角,粗暴地塞進他嘴裡,堵住了他所有可能發出的聲音。
做完這一切,林程延才不緊不慢地撿起地上的油布包裹。
他小心翼翼地打開,借著巷口透進來的一絲微光,仔細檢查著裡麵的東西。
那枚暗金色的印章靜靜躺在包裹中央,獸紋繁複,威嚴依舊,底座上沒有任何磕碰的痕跡。
確認印章完好無損,他才鬆了口氣。
這東西,是他用半條命從北境戰場上換來的,是他林程延,掀翻棋盤的唯一資本。
絕不能有任何閃失。
他重新將印章包好,貼身藏穩。
然後,他像拖一條死狗一樣,單手拎起趙浪的衣領,將這個一百五六十斤的壯漢拖進了更深的黑暗之中。
巷子牆壁上,一道不起眼的暗門被他推開,背後是另一條更加隱秘的通道。
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趙浪在一陣刺骨的寒意中醒來。
他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屋子裡。
屋子不大,隻有一張桌子,一把椅子,和一盞在桌上搖曳的油燈。
他雙手被麻繩反綁在身後,雙腿也捆得結結實實,整個人以一個屈辱的姿勢跪在冰冷的地麵上。
油燈旁,那個本該被他搶劫的“懦夫”正坐著,手裡拿著一塊乾淨的白布,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那枚暗金色的印章。
昏黃的燈火跳動著,映照在他平靜的側臉上,投下一片深邃的陰影。
“大……大爺……爺爺!我錯了!我有眼不識泰山!”
趙浪的恐懼壓倒了一切,他拚命地在地上磕頭,額頭撞擊地麵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響亮,“求求您,饒了我這條狗命吧!我就是個混蛋,是個瞎了眼的畜生!我再也不敢了!”
他涕淚橫流,狼狽不堪。
此時此刻,趙浪徹底慌了,跪在地上涕淚橫流的看著麵前的林程延。
麵對趙浪的求饒,林程延並沒有著急開口,反而隻是輕輕的擦著自己的手上的印章,就這麼緩緩的擦拭著,不發一言。
房間中,趙浪快要崩潰了。
“這位大俠,你,你要什麼,要錢我馬上給你,我把我的錢都給你!錢就在我家的床底下,隻要你要,我馬上去給你拿。”
“還有那件衣服,我不要了,我賠給您,我給您磕頭了!給您磕頭了!”
說著,趙浪的腦袋不斷的抵在地麵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林程延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。
“錢?”
林程延嗤笑了一聲,“你覺得,我讓你活到現在,是為了貪圖你的那點錢?”
“我問,你答。”
“說錯一個字,或者讓我覺得你在撒謊……”
林程延頓了頓,伸出腳,輕輕踢了踢趙浪被綁住的手腕,麻繩的繩結勒得更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