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有懸崖峭壁和野獸出沒的密林。
帶隊的,正是林程延。
他身邊隻跟了五千輕騎,人人黑衣黑甲,馬蹄裹著厚布,除了風聲,聽不到一絲多餘的動靜。
秦淵收回目光,一夾馬腹,吼聲如雷。
“全軍加速!天亮之前,兵臨南蠻飲馬河!”
“殺!”
喊殺聲衝天而起,徹底蓋過了身後那支孤軍消失的痕跡。
…….
接下來的七天,秦淵完美執行了林程延的計劃。
今天猛攻奪下一個前哨,戰報上寫著“斬敵八百,我軍士氣如虹”。
明天又被南蠻主力“擊退”十裡,戰報上則寫著“敵軍凶悍,鏖戰竟日,暫避鋒芒”。
真真假假,虛虛實實。
雪片般的戰報飛向南蠻王庭,也飛向千裡之外的大乾京城。
南蠻可汗被他攪得焦頭爛額,主力儘出,嚴防死守,生怕這個大乾的瘋王真的不計代價攻破王庭。
京城的世家貴族們,則在各自的府邸裡,一邊咒罵著林程延的愚蠢和魯莽,一邊又暗自慶幸。
“還好,這小子是個隻懂打仗的莽夫。”
“讓他跟南蠻人狗咬狗去吧,隻要彆耽誤我們的生意就行。”
黑風口那條黃金商道,依舊車水馬龍,一派繁榮。
沒有人察覺到,一張來自深淵的巨網,已經悄然籠罩在他們頭頂。
……
第八日,黎明。
黑風口峽穀還籠罩在稀薄的晨霧中。
峽穀內的營地裡,南蠻商人打著哈欠,懶洋洋地指揮著夥計將一箱箱香料和美玉裝車。幾名負責守衛的南蠻將領,正圍著火堆,喝著馬奶酒,吹噓著昨夜從哪個奴隸身上贏來的戰利品。
他們對秦淵在正麵戰場的大動作有所耳聞,但隻當是個笑話。
這裡是南蠻腹地,距離正麵戰場足有三百裡,中間隔著天險般的烏桓山脈,固若金湯。
“那個大乾的小王爺,怕是腦子壞掉了,哈哈哈!”
“可不是嘛,放著咱們這條金路不走,非要去啃王庭那塊硬骨頭。”
一名守衛剛舉起酒囊,動作忽然僵住。
他側耳傾聽,仿佛聽到了什麼異響。
“什麼聲音?”
“風聲吧?”同伴不以為意地擺擺手。
那聲音越來越清晰,越來越密集。
不是風聲。
是……
“轟隆——”
一聲巨響,峽穀入口處的木製寨門,被一根巨木硬生生撞得粉碎。
數不清的黑甲騎兵,如同地獄裡湧出的洪流,從山口決堤而入!
為首一人,手持一杆銀槍,麵覆寒霜,正是林程延!
他身後的五千精銳,在崎嶇山路中跋涉七日,早已是人困馬乏,但此刻,他們眼中迸發出的殺意,卻比刀鋒還要銳利!
“殺!一個不留!”
林程延的聲音冰冷刺骨。
商人們驚恐的尖叫和守衛們倉促的抵抗,在餓狼般的北境軍麵前,脆弱得不堪一擊。
就這樣,林程延的計劃成功了。
這條被斬斷的黃金商道,隻是第一刀。
接下來,那些餓瘋了的南蠻人,會成為他手中最好用的第二把刀。而這些賬本,則是懸在所有人頭頂的第三把刀。
三刀齊下,天下,當有新貌。
今天過後,人生儘是坦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