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枝默默聽著所有議論,然後來青梭跟前說:“師兄,那些散修雖說缺少見識,但這件事上,我覺得他們講的有道理。”
“每次隻能一個人進峽穀的規矩,其實可以稍微改變,加上時間限製。好比現在,那女子如果存心拖延時間,或者被鬼螢蟲群圍困住,難道我們星廬派要等她等到明早麼?”
“這次來南山曆練,又不是隻收集不死草這一個任務,在此處多耽擱一天,彆處的天材地寶,可能就與我們無緣了。”
南枝非尋常的內門弟子,他是青梭師父的侄子。
青梭點點頭,帶著南枝一起找謝絕塵,說道:“最多再給她兩刻,再不出峽穀,比第二場。”
謝絕塵:“兩個洞靈四層修為的人靠近不死草,會損傷這種靈草的藥性,不然咱們兩派不會定下這種規矩。不過……損失的些許藥性,在煉丹時添補些彆的寶藥,一定能補回來。”
青梭:“所以你讚成?”
“當然。”謝絕塵笑著說。
他也不願傻等在這,隻是玄符宗的勢力比星廬派弱,改換規矩得星廬派先提。
商量完事,謝絕塵往遠處走動,使法術纏住一隻夜禽玩耍,輕笑低語:“人人都道仙門好,不知規矩藏多少,任你鶴舞天地間,實則在我手指間。”
青梭看一眼謝絕塵離去的方向,提醒南枝:“謝絕塵外表出塵,實則陰險,往後你單獨遇見他,一定要小心。”
鐘得男鼓了好幾次勇氣,來青梭麵前說道:“不敢瞞仙君,進峽穀的女子,之前去過一個生長玄階碧落花的虎洞,那朵碧落花從此不見蹤影,很可能藏在她身上。她一定有儲物法器!”
南枝看向青梭,眼中儘是奪取碧落花的貪婪!
青梭想了想,吩咐鐘得男:“半個時辰後,此女要是還不出峽穀,第二場比試,你上。等你進峽穀找到她……”
鐘得男激動不已,立即接話:“仙君放心,我有手段對付她,一定能拿到她的儲物法器獻給仙君。”
峽穀內。
鬼螢的綠火猶如夜空星辰,美麗不可觸碰。
草叢裡,李夜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。
她身上不知被鬼螢撞出多少血窟窿,血順著她爬過的地方,留下斑斑血跡。
越往峽穀深處行,鬼螢越多,這讓她在瀕臨死亡之際,又努力保持著清醒,因為鬼螢越多,越證明她沒猜錯。
峽穀深處,一定積聚著更多靈氣凝成的水,不然怎能讓這麼多鬼螢修煉成蟲修。
“堅持。”
“李夜航,堅持住。”
她現在渾身挪動,全靠左手肘在地麵搓動。
每隔幾息,她才有體力往前挪一下。
可是……
不行了。
她真的很疼,很疼很疼。
她真的爬不動了。
她真的……要死了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。
她匍匐的草叢中,草葉不再動了。
二十來息後。
血屍一般的李夜航才又往前搓移一下。
又三十來息後。
她再挪一點距離。
就是這一點距離,她的額頭浸入了一片水窪邊緣。
可李夜航還是血屍一樣,沒有反應,甚至身軀連呼吸起伏都沒有。
這片水窪的形成,是因兩側陡峭的岩石特殊,不吸收水珠,才使靈氣凝成的水順著岩石往下滴落,恰好下方又是窪地,日積月累,積出兩丈多距離的積水。
滴答——
滴答——
岩石高處每凝出一水珠,落下時就發出輕脆的滴答聲,似為山中歲月計算著光陰流逝。
鬼螢在水滴下落的軌跡中,瘋狂衝撞,有時和同類撞到一起,爆出綠色火焰,沒燃儘的火苗在黑夜裡十分顯眼,似小蛇一樣鑽進水窪,提純著水中靈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