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關十一年!
新年的街道上沒有往日的熱鬨,就連孩童們想要出門放鞭炮都被家長們緊緊攔住,生怕出什麼意外。
家家戶戶門窗緊閉,街道上隻有偶爾幾聲犬吠打破寂靜。
整個鎮子沒有半點年味,就連準備去走親戚的時間,也全部拖到了大年初五之後去了。
半個月前,有人血洗滿天樓。
包括官府張管事在內的五十多號人無一幸免,血案震驚四方。
滿天樓的牌匾被血染紅,一場大火將這座銷金窟化為灰燼,隻留下一片焦土與刺鼻的煙味。
那晚的賭客儘數看到了瞎子的身影。
那瞎子走後隻留下了一張紙條,上麵寫著八個大字。
“畜生無道,天必誅之!”
而凶手正是街頭拉二胡的瞎子,段長生!
段長生的畫像傳遍了平陽鎮的街頭巷尾。
王家的大夫人在一個夜晚喪生,凶手至今不明。
官府官老爺剛睡醒就遇到這些命案,那可是急得團團轉。
懸賞告示貼滿了鎮子的每一個角落,上麵畫著段長生的畫像,捉拿凶手。
一時之間官兵、捕快、捉刀人紛紛出動,四處搜尋。
……
“燒餅!賣燒餅咯,熱乎乎的燒餅咯!”
一道的叫賣聲從街角傳來,原來是李姑娘在燒餅攤子前叫喚。
那道溫柔的聲音,熟悉的燒餅攤子,還有那熱乎的燒餅子。
李姑娘穿著一身棉花衣,手裡拿著一張熱乎乎的燒餅,眼眶不時泛著淚光。
在這場事件當中,隻有她一人幸免於此。
大部分知曉事情真相的人全部死在了那夜的大火當中,官老爺自然是不敢查這些黑色產業。
畢竟自己就有股份在裡麵,所以就當作那晚的大火將這一切全部焚燒殆儘。
李婉兒心裡很清楚是段長生殺的這些人,但是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了自己這樣的人。
他值得嗎?
所以她想等他來到自己麵前,親口問個明白。
辣麼……辣麼大的恩情自己要如何才能還得清?
現在的她跟著父親在原來的攤位已經開張半個月之久,而段長生的身影好似隨著那晚的大火消失殆儘。
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找他,隻能默默地守著這個燒餅攤子,慢慢地等。
等待著那個人。
或許有一天,那人會重新出現在她的麵前。
山路彎彎,峰回路轉。
段長生牽著老驢,一路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響。
手中拿著一塊有些冰渣子的燒餅子,嘴角泛起一絲笑意。
這是他托人去買的。
“生火。”
點燃一堆篝火,將這水煮沸,將那張餅子放在上麵加熱。
“嗯?有些乾巴。”
其實吧,自己也並非是什麼正義之人。
隻是自己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,那會的自己好像又冷又餓的。
迷迷糊糊的,好像快要死了吧。
來了一名女子給了他一張熱乎乎的燒餅,燒餅裡麵也沒有什麼肉餡,純麵餅子。
還有一個很美很暖的笑臉。
當時吃上了一口,隻覺得這大雪天,自己這冰冷的心,好像活過來了一樣。
聽說那姑娘好像嫁了一個富貴人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賣過燒餅了。
後來在一個雪夜,一輛馬車急馳而過,一名女子從車窗丟下一些碎銀。
段長生沒有看到臉,隻憑借那雙手便知曉那是當年救自己的女子。
……
三月的一個正午。
空中忽然幾道雷聲響起,緊接著豆大的雨點砸落。
好雨知時節,當春乃發生。
隨風潛入夜,潤物細無聲。
倒也算是一副不錯的春雨圖。
段長生跟著老驢緩緩走在山路上,突然間老驢停了下來。
低喃了幾聲,段長生知道他們來到了一個酒水攤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