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荷的身體徹底僵硬。
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,直衝天靈蓋,身體裡所有的血液和神經係統瞬間被凍結。
錢昭野...剛剛在說什麼?
曲荷慢慢抬頭,看著這張近在咫尺,她愛了七年的臉龐。
這張她最熟悉的臉上,在這一刻,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微笑和肆意露骨的打量目光,似乎在對她進行一種“審美改造”。
失望。
是無儘的失望。
不要再老套的職業裝?
要穿漂亮的裙子?
他看著更舒心?
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化成了淬了毒的刀,狠狠地紮向了自己胸口。
曲荷張了下唇,可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口氣,發不出一點聲音。
她隻能在心底無聲地呐喊!
是我天生喜歡穿你口中的“老套”職業裝嗎?
是我不喜歡穿漂亮的裙子嗎?
錢昭野...你是不是忘了!
過去的五年裡,有無數次我穿著高跟鞋和職業裝陪你應酬到半夜,那個時候你說的是:“阿荷真厲害,穿得像個女王,那些人都不敢小瞧你!”
而現在....
你用著輕飄飄的語氣,用著施舍的態度,一遍又一遍嫌棄我穿著古板,嫌棄我不夠漂亮,還要求我穿上裙子來取悅你!
這簡直是天底下最殘忍,最荒謬的笑話!
錢昭野,你到底有沒有心!
曲荷看著他臉上虛偽的笑容,隻覺得無比惡心!
換做平時,錢昭野定能發現曲荷情緒的不對勁,但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剛才婚紗店的那個場景。
他挑起曲荷的下巴,湊近:“阿荷,我想要你...”
曲荷隻覺得渾身發冷,他噴在自己臉上的呼吸,像一條毒蛇在身體裡鑽。
她猛地偏開頭,把花狠狠扔回他懷裡,這突如其來的一下,讓錢昭野一個踉蹌。
“我去上個衛生間。”
錢昭野被她的反應弄得一臉懵,任憑哪個男人在這個時候被打斷都不好受,怒氣已經掛上臉,但很快又露出包容的笑。
他揉了揉曲荷肩膀,“好,那我在臥室等你。”
曲荷幾乎是逃進衛生間,在反鎖上門後,雙手撐在洗手台上大口喘息。
她打開水龍頭,任由水流衝刷著雙手,她用力揉搓著皮膚,可怎麼也洗不掉剛才錢昭野在她身上留下的觸感。
他的氣息,他的觸碰,他的虛偽...
鏡子裡映出她慘白的臉,嘴唇不知何時被她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。
她該怎麼辦?
這時,曲荷餘光一瞥,看見了鏡櫃下麵露出一截突兀的黑色。
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。
她下意識屏住呼吸,顫抖著伸出手慢慢打開了那扇鏡櫃門。
鏡櫃門後是一條被揉成團的黑絲。
大腿根部被撕開一道裂口,帶著不言而喻的情欲!
曲荷大腦“嗡”的一聲,一片空白!
這條黑絲不是她的!
她從來不穿這種款式!
可是,這個婚房,除了她,隻有一個人有鑰匙!
曲荷死死攥著那條黑絲,大口大口喘著氣,胸膛劇烈起伏,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瘋狂撕扯。
錢昭野!他帶喬眠來過這裡!
“阿荷,以後你就是這個房子,唯一的女主人!”三年前錢昭野單膝跪地,把鑰匙放在她掌心時的場景曆曆在目。
可現在那些所謂的海誓山盟,在這一刻卻變成了世上最惡毒的詛咒!
錢昭野,他背叛了他們的愛情,更踐踏了她的尊嚴。
他帶著彆的女人來了他們的婚房!
來了這個她精心布置,一點一點看著裝修起來的婚房裡!
他們在哪裡做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