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盛頓海軍指揮部的環形屏幕上,印度洋海域的藍綠色電子海圖泛著冷光,代表“尼米茲”號航母戰鬥群的紅點正徘徊在馬六甲海峽附近。
這個距離遠超艦載機的有效作戰半徑,更像是在刻意躲避什麼。
喬納森作戰部長的手指懸在觸控屏上,指尖劃過那道無形的“安全線”,指甲幾乎要嵌進屏幕裡。
幾個月前,印度洋和波斯灣還是美軍的天下,可自從拉卡武裝按頭暴揍歐洲‘無敵艦隊’後,華盛頓所有艦隊都退到千裡之外。
“‘裡根’戰鬥群在待命,‘斯坦尼斯’號戰鬥群剛完成艦隊整編,隨時都可以出擊。”
參謀官的聲音打破沉默,海圖上新增的航線標注著艦隊的遊弋範圍。
喬納森沒說話,隻是調出拉卡三個月的海上貿易數據——屏幕上的數據少可憐,季度進口量不足十萬噸,還不及某島國一周的進口量。
其中92的物資來自華國,貨輪清單上密密麻麻寫著“濟南水泥”“東莞環氧富鋅底漆”“青島裝配式建築鋼構件”……
“這就是我們要封鎖的‘戰略目標’?”
喬納森突然冷笑,指腹點在那欄數據上,聲音裡帶著自嘲,“讓航母戰鬥群去攔截一艘裝著水泥的貨輪,像話嗎?”
參謀官低下頭,手裡的文件夾捏得發皺。
他清楚海軍的尷尬——過去半個世紀,華盛頓靠海軍封鎖掐斷過多少國家的命脈:在波斯灣攔截過石油運輸船,在印度洋查扣過貨輪,甚至在太平洋……
那些時候,航母戰鬥群是移動的霸權符號,艦載機的轟鳴聲就是製裁的宣言。
可現在,麵對拉卡這個“異類”,所有手段都失靈了:拉卡沒有依賴海上進口的能源,沒有需要跨洋運輸的工業原料,連民生物資都能自給自足,唯一的進口物資居然是蓋房子用的建材。
喬納森想起昨天的通話,某官員們隱晦地提了句。
“要不試試攔截華國建材船,給拉卡的基建拖拖後腿”。
當時他握著電話的手都在抖——不談海軍出動的成本,就說全球最強的海軍,去攔截幾艘運水泥的民用貨輪,傳出去會成為全世界的笑柄。
更彆說在這個節骨眼上攔截華國商船,恐怕會引發更大的外交風波。
他甚至能想象到媒體的標題:《華盛頓海軍:從威懾全球到圍堵水泥船》,那種羞恥感比打了一場敗仗還難受。
“部長先生,‘羅斯福’號傳來的最新報告,他們在印度洋南部巡邏了七天,連一艘疑似拉卡的補給船都沒發現。”
參謀官遞來的平板電腦上,滿是艦隊巡航日誌和衛星偵察截圖,可所有數據都指向同一個結論——拉卡根本不需要海洋。
喬納森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,把平板扔在指揮桌上,金屬桌腿與地麵碰撞的脆響在寂靜的作戰室裡格外刺耳。
他想起三天前會議上,陸軍參謀長拍著桌子說的話:“我們在敘利亞的地麵部隊能牽製拉卡的武裝,可海軍呢?除了在大洋上兜圈子,還能做什麼?”
這話像根刺紮在喬納森心裡,更讓他坐立難安的是陸軍提交的《軍費分配調整建議書》——開篇就拋出“海軍無用論”,聲稱在對拉卡的戰略角力中,海軍貢獻率不足5,要求將明年海軍軍費削減35,補充給陸軍用於中東地麵部署。
文件末尾附著眾議院軍事委員會的初步簽字,這意味著“無用論”已不再是陸軍的單方麵抱怨,而是要擺上立法議程的提案。
“篤篤篤”,作戰室的門被敲響,海軍陸戰隊司令約瑟夫推門而入,肩章上的將星在燈光下閃著冷光。
他手裡攥著一份厚厚的報告,臉上帶著幾分刻意的懇切:“喬納森,我剛從國會那邊回來,他們對陸戰隊在利雅德的地麵行動很滿意,建議我們……單獨提交軍費申請。”
喬納森的目光驟然變冷:“單獨申請?約瑟夫,你忘了海軍陸戰隊的定位了?我們是一個整體!”
“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