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海的晨風吹散了吉達港的薄霧，拉卡海軍的護衛艦上，劍與錨鏈組成的徽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。
美方專機剛停穩在港口臨時停機坪，華盛頓中東事務特使布萊恩快步走下飛機。
拉卡海軍參謀長哈桑此刻正坐在停機坪外的花園裡，看著對方狼狽的模樣，啞然失笑。
“布萊恩特使，歡迎來到吉達。”
哈桑的握手有力卻不拖遝，目光掃過美方身後的海軍談判專家戴維斯上校。
戴維斯連忙上前一步，用焦急的語氣說道。
“哈桑將軍，您好。我想我們沒必要寒暄，這場交戰的後果是災難性的，我們有太多問題急需達成一致。”
哈桑點點頭，並沒有多說什麼。
雙方先處理戰爭的善後問題，在談雙方的糾紛，這也是現代戰爭的常態。
畢竟，這次核泄漏事故造成的危害太大了。
談判室設在護衛艦的軍官會議室，牆上掛著印度洋輻射擴散圖，紅色汙染區已蔓延至印度洋東岸不足300公裡。
科恩剛坐下，立刻遞過一份文件：“我方同意承擔全部核清理費用，但需要分三期支付，第一筆資金將在iaea核查團隊確認汙染邊界後到賬。”
哈桑沒接文件，反而把一疊厚厚的醫療記錄拍在桌上：“這是22名超標幸存者的血常規報告，淋巴細胞計數最低已降至500微升——這是切爾諾貝利事件中放射病的典型數據。”
他指著報告裡的紅色標注，“而你們的洗消船遲遲沒有抵達預定海域，這就是所謂的‘優先處理’？”
戴維斯上校立刻接過話頭。
“海岸警衛隊的距離印度洋十分遙遠，這個確實沒辦法快速抵達。”
他攤開設備校準清單：“我們的anpdr77已與貴方的hkii完成同步測試，誤差控製在2以內，今天就能開始聯合監測。”
“遙遠？”哈桑突然起身，打開投屏設備。
“印度洋東岸海水樣本顯示，銫137濃度是安全閾值的14倍——如果你們早一天承認反應堆破損的責任，我們就能早一天布設圍油欄。”
戴維斯怔怔的看著哈桑，心裡不由的感到一陣陣屈辱——沒見過這麼流氓的，印度洋東岸和你拉卡政府有什麼關係？況且，真那麼負責任，就應該儘快阻止擴散，而不是拿著這些東西威脅華盛頓政府。
但現在拳頭大的是拉卡政府，戴維斯隻能放棄這個話題的辯解。
然而，在他選擇在這個問題上退步後，哈桑不依不饒，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照片。
“這是羅斯福號沉沒點的水下影像，反應堆艙的破口比預想的大30，你們的工程師卻說‘隻是輕微泄漏’，這讓我怎麼相信美方的誠意？”
科恩的手指在公文包上劃出痕跡，最終從夾層裡抽出一份補充協議。
“我們同意在協議中明確‘羅斯福號反應堆破損導致核汙染’的表述，並將第一期清理資金的到賬時間提前至72小時內。”
“但我們要求治理核汙染由第三方承包，我們雙方監督。”
哈桑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。
“具體說說？”
科恩目光有些躲閃，低聲說道。
“治理方案招標，價格合理的優先。”
哈桑差點沒笑出聲。
心裡清楚對方想出錢拉攏某大國，並害怕國內和歐洲企業給整出一個天價治理費。
但哈桑接到路明的在這方麵的明確指示，表情嚴肅的說道。
“可以，但錢必須打到拉卡政府指定銀行賬戶，由拉卡政府同印度洋沿岸國家共同監管賬戶資金的使用情況。”
雙方對治理問題逐條探討，快速的交換意見，並達成一致。
在討論完治理問題後，哈桑的目光落在協議第5條——“‘菲律賓海’號武器係統封存期間，美方可派3名觀察員駐守”，他用筆圈出這行字。
“觀察員可以，但必須接受我方的輻射檢測，且不得接觸武器控製麵板。”他頓了頓，又補充道。
“iaea核查團隊明天上午登船，優先檢測‘菲律賓海’號的甲板輻射值，確保移交時不會對船員造成二次傷害。”
談判進行到正午時，紅海的陽光透過舷窗，在協議草案上投下細長的光斑。
科恩在最終版協議上簽字時，戴維斯上校正與拉卡海軍的技術人員核對聯合監測路線——從羅斯福號沉沒點到阿曼灣，共設18個監測點，每兩小時傳輸一次數據。
“最後一個問題。”
哈桑在簽字前突然開口，“美方是否願意在iaea的報告中，承認鷹擊導彈的突防能力超出宙斯盾係統的防禦範圍？這不是為了炫耀，而是為了讓更多國家重視高超音速武器對核動力艦艇的威脅。”
科恩與戴維斯交換了一個眼神，最終點頭。
“我們可以在‘技術評估附件’中提及‘現有防空係統對高超音速目標的攔截效率存在不足’，但不會直接提及具體武器型號。”
哈桑握著鋼筆的手頓了頓，終究還是落下簽名。
窗外，遠處的醫療船旁，美方醫護人員已開始轉運第一批症狀穩定的幸存者。
海浪拍打著船身，談判桌上的輻射報告與協議草案疊在一起，成了這場核危機中，外交與軍事妥協的唯一見證。
當科恩的專機再次升空時，他看著舷窗外逐漸縮小的吉達港，突然發現哈桑站在碼頭揮手——科恩忽然覺得，和平共處，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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