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兒裡還站著幾個黑皮,看樣子是正房屋裡有人在說話。
楊福平捂著弟弟的嘴準備緩緩,萬一經過的時候有人看見,盤查都是小事兒,說不定先邁左腳都是個錯。
這個新政府,才上台了短短的幾個月,比著小本子在時,沒見有啥波動的各色雜捐,已經顯示出來遮掩不住的貪婪本性。
倆人在胡同口找了個陰影處,靠牆準備等會兒。
小老百姓的智慧告訴他們,官麵兒上的事兒,不能摻和,就彆多看一眼。
倆手揣著襖袖子,兄弟倆在這個深冬的傍晚,吸溜著不自覺流下來的鼻涕。
離家還有一步之遙,想想都難受。
好在黃主任家裡的這群人,並沒有久坐的意思。
過了差不多一刻鐘,就看見一行人魚貫而出。
哥倆偽裝成湊在牆角撒尿的樣子,被忽略了過去。
隻聽見零星的聲音:
“這老小子,不就仗著有個市政府秘書處副秘書長的便宜妹夫,居然讓咱們副局長親自送回家,還好他識趣,沒去細究家裡的那些細軟。”
“你羨慕吧,可惜了你妹子長的齁難看,跟個大馬猴似的,就是白送也沒人要。”
再多的就是些“姨太太”“枕邊風”之類的零星詞句。
楊福平鬆了口氣,人回來就好,一個胡同住了這麼多年,黃主任也沒乾啥傷天害理的事兒,遭這茬罪,讓街坊鄰居的有些不落忍。
招呼著弟弟趕緊往家趕,這回黃主任家的門關的結結實實。
到家之後,迎來了爹娘的親切問候:“哪兒去了?這麼晚才回來?”
楊福平抄起筷子,一邊兒吃一邊回:“把頭的黃主任家,好像是人回來了,剛剛看著像外三分局的人親自送回來的,我跟福安就在外邊兒避了會兒!”
這會兒孩子都上炕了,楊遠信點了一袋煙,緩緩的吐了口白煙兒:“回來就好,人是最重要的,你明兒跟林老師說聲,讓他去看看去。
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強的多。”
楊福平一聽就覺著裡麵有講究,直覺他爹這養傷的這麼些天,不知道跟林老師都交流了些什麼知識。
嘴裡塞滿了飯,支支吾吾的點頭應了下來。
吃飽喝得,打個哈欠,匆匆燙個腳就上了炕。
摟著滾燙的媳婦,沒一會兒就把什麼黃主任、林老師之流的置之腦後了。
劉翠芬抓住男人作亂的手問道:“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晚?你們店裡說什麼時候放假了嗎?”
箭在弦上,哪還有功夫細致的說這些事兒。
楊福平嘴上含糊的應著:“一句話說不清楚,一會兒跟你細說。”
然後掙脫出一隻手,往被窩深處伸了下去。
輕抹慢撚抹複挑,沒等到男人的一會兒,劉翠芬身子就軟了下來,柔聲道:“彆碰著孩子!”
楊福平欺身而上,得償所願,啞著聲音附耳:“放心,孩子睡的沉著呢。”
窗外夜色沉沉,屋內有潮聲在漲漲浮浮,月光漫過礁石縫隙,貝殼在暗流中緩緩開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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