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兒天不錯,就像楊福平昨天晚上預測的一樣。
萬裡無雲,一大早的曬的人臉生疼。
哥倆兒撿著陰涼的地方走,走到慣常賣燒餅的地方。
發現燒餅爐子跟熬羊湯的鍋全沒了。
一看就是不乾了,絕對不是停業。
楊福安都會歎氣了:“哥,以後買燒餅要走遠點兒了。”
楊福平沒吭聲,賣燒餅的都乾不下去了。
可見日子都難成什麼樣了。
心裡惦記著小孫家的事兒,到店之後,楊福平想著去找老錢商量下。
倆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,沒等楊福平找過去,老錢就進了店裡。
開口交代:“昨兒你走的早,東家讓人過來捎話,從今兒起,糧店不收法幣了!”
楊福平一點兒不意外,之前限購也好,用法幣給的價兒偏高也好,樁樁件件的都是在軟頂。
有個從前清活到民國的大爺,在糧店就嘲諷道:“收大洋的時候是怎麼說的,說票子多好多好。
這才幾年哪,好好的票子說不好使就不好使了,這會兒顯著大洋硬實了,要是能讓大洋上畫的那位出來,才算應景呢。”
開店做買賣的,買的總想更便宜,賣的總想多掙錢。
所以聽人家兩句陰陽話算什麼。
隻不過從之前的軟頂,到現在的硬扛,東家這是從哪兒來的底氣。
楊福平問道:“東家真這麼說了?那我要不出個公告?”
老錢摸摸鼻子:“那倒是不用,口頭告知就行啦,貼個公告多不給政府麵子啊。
不過不收法幣這事兒,所有的糧行打今兒起,全一樣。”
楊福平明白了,這是糧行徹底放棄法幣了。
老錢看著楊福平點了頭,又問道:“這會兒有空沒有,咱們去趟小孫家,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,攤上這事兒,多幫襯點兒吧。”
楊福平交代了兩句,就跟著老錢出了門。
剛走兩步路,老錢看看早晨就刺眼的太陽,擦了擦頭上的汗問楊福平:“今兒早上小孫過來報喪,我才知道人沒留住。
你知道因著啥事兒嗎?”
楊福平反問:“醫院大夫說,是腦子裡撞擊出血,不是磕的嘛?”
老錢嗤笑兩聲:“磕地上?誰家磕地上能磕的腦子出血也是有能耐。
昨天你走的早,我這邊直接去了小孫家裡。
聽院兒裡人說,小孫那畜生舅舅,昨兒下午找到家裡了。
想要錢。
小孫娘這個當姐姐的也硬氣了一回,說沒有,不給。
結果她這個弟弟,嬉皮笑臉的指著倆閨女說什麼,怎麼沒錢,這不是錢嘛,這可是搖錢樹,還是倆!
小孫娘眼圈兒一下紅了,推搡著把他弟弟給推到了地上。
結果小孫舅舅胡亂從地上抓起來個東西就拍了上去,正拍到他姐太陽穴上。
一下子人就倒下了,被拍的地方汩汩冒血。
小孫舅舅罵了兩句見事兒不對,立馬拍拍屁股跑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