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遠信聞言一口糖油餅卡到了嗓子眼兒,趕緊喝口小米粥順了順。
緩過氣兒來才張口道:“放心吧,不到八月十五,你就彆想老母雞的事兒了。一會兒多給點兒清水,保證不到晚上就活蹦亂跳了!”
福安“哦”了一聲,頗為可惜。
楊遠信聽著二兒子聲音裡的意猶未儘,拿筷子的那隻手控製不住的有些癢癢,總想敲下誰的腦門兒。
於是加快了速度,把最後幾口飯趕緊吃完。
跟家裡的老幼交代道:“我跟福平福安正常上工去,石頭今兒就彆去學校了,林老師那邊給你請了假。
今天家裡亂糟糟的,也彆出門了,陪著你娘跟你奶,在家歸置下東西。
翠芬給你們屋裡的東西拾到拾到,輕便的先搬過去,重的等晚上福平他倆回來了再說。”
這是要徹底給房間換嘍。
倒騰完之後,原來楊清文老爺子生前的正房西廂,就由楊遠信兩口子住下。
正房東廂,就是楊福平兩口子帶著兩個小家夥住。
紅妞一天大似一天,不能老跟著叔叔哥哥住一起了。
先讓她跟著爺爺奶奶再住幾年,然後把楊福平臥室旁邊的耳房給騰出來,作為個單獨的閨房倒也不差什麼。
石頭倒是可以不用動,眼下跟著福安一起住就行。
小一輩兒的不長到結婚生子,這宅子還是夠用的。
交代兩句之後,爺仨就一起出了門。
走到胡同口,看著沒有相熟的麵孔。
楊遠信跟小聲大兒子交代:“住巡所那邊雖說不用明著報案,但是這事兒得讓易三勝知道。
我今兒晚上晚回來一會兒,去見見郭平!
這倆人,到底是過江龍還是夾尾巴狗,總得盤出個道兒來!”
福平點點頭,這戲既然開場了,就不能草草了事。
福安照舊左耳進右耳出。
安靜的看著大街上南來北往的行人,日漸稀疏的小攤兒。
有時候楊福平都覺著自個兒這個弟弟,是不是大智若愚。
操心的事兒一概不追問,煩心的事兒半點兒不入心。
這日子才叫舒服呐!
等到了店裡之後,楊福平拉著臉等人開口問。
還得是自家親戚貼心,寶根兒一見楊福平麵上掛霜,立馬關切道:“這是怎麼了?夾子昨兒剛拿回去,就用上了?”
福安先點頭,還沒張嘴,看見他哥搖頭,趕緊又跟著搖頭。
寶根兒糊塗了,這是用上還是沒用上呐?
楊福平趕緊往回描補:“也說不上用上沒用上,早上起來的時候,有兩個夾子,跟著小偷一起丟了。”
福安琢磨下,這話倒也不錯,可不是倆人臉上帶著夾子逃走的嘛。
於是肯定的點點頭。
寶根兒忙追問道:“小偷?真進小偷了?家裡人沒事兒吧?丟的東西多嗎?”
楊福平長歎一口氣:“你也知道,我四爺跟我們一個胡同,一早上發現東西丟的時候,他老人家極其睿智,勘察一番,就認定昨兒晚上進了兩個賊。
而且還是腰裡彆了家夥事兒的那種。
雖說人沒事兒,可家裡從我爺爺那輩兒開始,攢下的那麼點兒家底兒,一晚上全沒了!
連廚房裡的半袋子白麵都沒放過!
彆說我爹了,我都發愁!
現如今哪家不是在吃家底兒。
就咱們一個月這麼點兒收入,裹住自己吃喝還能剩多少。
這倆挨千刀的賊,那麼多有錢的人家不去逛逛,可著老百姓欺負算什麼英雄好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