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老爺子的愛酒的嗜好,楊遠信也是有所耳聞。
哈哈一笑,打個圓場。
“今天也算父女久彆重逢,小酌兩杯,未嘗不可,不過不能貪杯!”
聽楊遠信這麼說,又看看閨女為難的神色。
劉老爺子也不是非要掐尖要強的主兒,就坡下驢道:“我就是前些喝習慣了,現在早就不醉酒了,隔三差五的有那麼口就行,也沒說非得喝躺下。”
這倒是無所謂,劉翠芬神色緩了下來。
劉老爺子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。
楊福平心裡想笑,酒這玩意兒,再便宜也比糧食貴。
看樣子老丈人在鄉下遭人恨是有緣由的。
家裡沒個頂門立柱的兒子,沒事兒還能來頓小酒,彆說侄子了,就是親爹都看不下去,得來場均貧富!
好在老丈人也沒喝傻嘍,還知道及時止損。
不過這麼一整,等族裡知道實情後,基本就等於翻臉了。
鄉下人家,如果想要賣地,哪個不是在族裡問過了,沒人要才會外麵兒找人。
楊福平陪著喝了那麼兩杯,心想,這老爺子要是常住的話,還得想辦法倒騰點兒酒,不拘好壞,總得讓人隔三差五過下癮。
劉老爺子還真是淺嘗即止,喝了兩杯後,反客為主招呼道:“吃菜吃菜,哎呀,得有些日子沒吃這麼豐盛了。”
劉翠芬攏著小鎖坐到他爹旁邊,殷勤的給遞上一塊兒蔥油餅:“爹,你嘗下,我婆婆做的油餅,可好吃了。”
劉老爺子接過後,加上一筷子蘿卜粉條兒,使勁咬了一口:“對味!親家母好手藝!以後都長久住一起呢,可不敢這麼整了,你們吃啥我吃啥就行。”
劉翠芬大方的應道:“您不也說了,這是到家頭一頓,我們也跟著改善改善生活。
您放心,明兒早上就不會啦,保證啊,天天窩頭鹹菜條管飽!”
這話也隻有當閨女的能說。
劉老爺子哈哈一樂:“說的好像我在鄉下能吃著多好的東西一樣。還沒吃口肉呢,近門的幾個小孩兒各個捧著碗都來了。
你那本家哥哥給我蒸幾個白麵饃饃,能扣下三成。
乾脆,我想打牙祭了,就上街去買著吃。
除了貴點兒,啥毛病沒有。”
楊遠信聽著老爺子這話,就挺招人恨。
真的,族裡沒打悶棍給他家業占了,那也得是足夠克製了!
酒停,嘴不停。
吃個七七八八,劉老爺子後知後覺:“對了,你家不是有個幫傭錢媽?這會兒回家過年去了?”
楊遠信接過話茬:“人家兒子出息了,從前線下來,分去了外一分局,年初的時候把錢媽給接走了,我們合計著孩子也大了,家裡家外的也能忙得開,就沒再找人。”
劉老爺子點點頭:“人家都說有出息好,我倒是覺著,要是孩子能在身邊兒,出不出息的也不打緊。”
提到兒子,老頭有些傷感,隻悶頭吃飯。
吃完之後帶著酒意,早早的上了炕。
劉翠芬跟福平晚上哄完孩子小聲說話:“我爹這回突然來,咱爹娘不會不高興吧?”
楊福平隨後回道:“你想多了,就是為著家裡幾個孩子,也不可能不管老頭。”
劉翠芬解釋道:“之前說的是接過來住一段,可沒說長長久久的住下。我當然挺高興我爹能陪著,這不怕這邊兒有想法嘛。”
楊福平側個身兒,輕輕拍拍有些動靜的孩子,壓低聲音道:“你爹這回找上門,就拿了那麼大個包袱卷兒,能塞個棉褲都費勁,你想想都知道,老頭另外有安排!
話說回來,就是真混到光身子上門。
我自個兒的老丈人,還能給轟出去不成?
就是看你的麵子,那也是有我爹一口,就有他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