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一天的奔波,楊福平頓覺還是一大早去單位上班兒舒服。
小孫一看,這哥倆是輪流請假。
於是關切的問道:“站長,最近家裡事兒不少啊,連福安都使喚上了。”
楊福平也略微解釋了兩句:“疏通下水道的到我們那片兒了,老爺子不是什麼委員會的成員嗎。有三條胡同歸他招呼,我們哥倆一個沒跑兒,輪著幫襯下老爺子。
也五十掛零的人了,怕累出個好歹!”
小孫很是豔羨:“哎呀,這是好事兒,看這速度,估計到我跟二平那也不遠了。”
誰不想住的地方乾乾淨淨呢。
說難聽點兒,要是住的地方有條件,豬都願意一天洗一回澡!
估計是疏通下水道這事兒,勾起了街坊鄰居的興致,今兒一上午,來買糧食的都不多。
哥仨剛啃完熟悉的鹹菜窩頭,老錢溜達著過來了。
這位自打假鈔案後,可是有些個日子沒來串門了。
俗話說春困夏乏秋打盹,睡不醒的冬三月。
楊福平正準備窩在小屋裡眯一會兒呢。
看見老錢來了,懶洋洋的打個哈欠:“喝水自個兒倒,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。”
老錢神神秘秘,往上頭一指:“有大事兒,你聽說了嗎?”
楊福平這會兒不願意動腦子:“啥大事兒?往朝鮮戰場捐物資?”
老錢搖頭:“那叫頂天大事兒,這個事兒沒那麼大。
我說的是咱們街道的胡保長,被逮起來了!”
呦,這事兒還真是不知道。
楊福平強打了精神,那可是胡保長啊。
早年間,各項攤派、莫名其妙的份兒錢、稀奇古怪的募捐,甚至拉壯丁。
反正隻有你想不到的,沒有人家不敢乾的。
一些個小門小戶的,被搜刮的跟天高三尺差不多。
雖說也是上麵兒要求的,可這中間的尺度,隻有胡保長自個兒清楚。
剛解放那會兒,因著胡保長手上沒有直接出過人命,還留用過一段時間。
然後就慢慢的沒怎麼聽到他的動靜。
楊福平還以為人偷偷跑了呢。
老錢感慨萬千:“想當初多風光個人物啊,這回連著仨兒子一起被抓進去了。
說是現行反革命!”
楊福平不解:“咱們有一說一,胡保長雖說不是個玩意兒,可也夠不上現行反革命這麼大帽子吧?”
老錢倆手一攤:“沒點兒實證,怎麼可能一家子都進去。不過你要問啥原因,我還真不知道。
光知道他們家老娘們兒也進去了,不過沒過幾天又都給放出來了。
回家之後連屁都沒放一個,聽說是連夜收拾個包袱卷兒就走了。”
楊福平驚歎:“仨兒媳婦都跑了?”
老錢搖頭:“哪兒啊,老婆婆跟仨兒媳婦全跑了,前麵兒倆兒媳婦好賴還把孩子帶走了。
最後這個小兒媳婦兒把個沒斷奶的孩子給留下跑的。
要不是有人聽見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去看了看,保不齊能餓出個好歹。”
楊福平也咂麼出味兒來的:“這是要吃花生米啊!”
老錢認同:“可不是嘛,我也這麼覺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