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歲檀已經是發不出聲音了,眼淚埋入枕間。
她意識渙散,想要掙脫,腰卻被牢牢掌住,動彈不得。
夜漏深深,燭火被風吹得輕輕搖晃,滿室的暖香都被揉碎,徹夜未散。
竇歲檀是被渾身的酸疼給喚醒的,她略微動了動胳膊,強撐著從榻上坐了起來。
她皮膚本就瑩潤白皙,此時看著卻是觸目驚心。
腳剛一觸到鞋麵,腿就覺得雙腿一陣酸軟,她跌坐在地。
昨晚上的眼淚已經流的夠多了,現在她得回府,丈夫征戰歸來,她應該在府裡迎接的,而不是在這裡。
竇歲檀又咬著唇顫顫巍巍站起來,去取地上散落的衣裙,堪堪披上,就感覺到一道放肆的眼神落在她身上。
她心跳如擂鼓,畏懼從足尖迅速攀上心房。
當即跪下,並未抬頭,雙手交於額前:“臣婦參見陛下,昨夜事了,懇請陛下放臣婦離開,臣婦絕不透露半個字。”
同時心下悲涼,卻不敢多言,昨天被太妃召入宮中,太妃的麵沒有見著,卻出現在了新帝霍璩(qú)的榻上。
昨夜之事於她來說,噩夢一般。
霍璩弑父弑兄,殘暴無仁,以雷霆手段登基,脾性喜怒無常,殘忍嗜殺,舉朝皆知。
現下又荒唐至此,竇歲檀無法反抗,現在想到昨夜脖頸被捏住,瀕臨死亡的感覺就讓她兩股戰戰。
她不想死。
且竇家滿門需要活命,她的夫家永安伯府也要活命。
她本就身姿嫋娜,此時衣衫半著,烏發散落,藕臂纖纖,露出纖細的脖頸,上麵紅痕斑斑。
“抬起頭來。”霍璩穿著玄色衣袍,長腿交疊,斜斜靠在榻邊,聲音森冷。
竇歲檀頓了頓,緩緩抬起頭,眼神卻沒有往上瞧。
她生的極好,眉若翠黛,眼含春水,睫毛纖長在粉白的臉頰上投下陰影,雙唇紅潤。
饒是衣冠不整,仍舊姿態端莊。
這樣的反差讓霍璩不自覺搓了搓手指,大炎十分姿色,竇氏占七分。
“看著朕。”
竇歲檀眼睫微顫,不敢看,即使是昨夜,她也儘力閉眼。
見她猶豫,霍璩霍然起身,高大的陰影將她整個籠罩。
從她的視線,隻能夠看到眼前以金線暗繡的玄色履,緊接著袍角落地。
人已然蹲在她麵前,下巴就被捏起,迫得她不得不抬起眼睛:“竇氏,與朕同眠,你畏如猛虎,可是覺得朕不配?”
昨夜被他所迫,竇歲檀已然絕望,此時又被鉗製住,撞進他寒潭凝冰般的眼瞳。
“臣婦不敢,”竇歲檀聲音顫顫,略微有些清冷的聲音帶著微啞,顯然是害怕極了,極力祈求,“懇請陛下放臣婦離開,夫君他......”
下巴被鬆開,霍璩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,不耐聽她這些言語,站起來淡聲道:“來人。”
霍璩又施施然躺回了榻上,一言不發。
宮女們低垂著頭,魚貫而入,將她輕輕扶起,帶去了浴房。
竇歲檀知道,自己可能不能夠這麼輕易走了,也不能夠這樣回府。
宮女們極其沉默,啞巴一般,好似不知道她的身份,不僅給她好好地洗了,還進行了按摩舒緩,私密之處更是上了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