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鶴明今日也是來了的。
前些日子,竇歲檀跟他提了這件事情,但他也沒仔細聽,近幾日舒月又纏他纏的厲害,經常鬨到很晚。
今早上才想起來這宗事,趕緊著急忙慌地趕過來,隻是連日來的放縱,身體總有些疲乏,因此隻是悶悶喝著茶,以求清醒。
“秀色掩古今,荷花羞玉顏,嘶你打我作甚?”一年輕男子看著遠處樓上癡癡念道,頭就被敲了一下。
另外一人一邊說話一邊往樓上看:“你不要命啦,那可是長公主帶著的人,想來是哪位大人的夫人,豈可冒犯!?”
被敲的男子嘟囔著小聲問:“那是誰呀?”
就有人小聲說:“是永安伯夫人,就是那位的.......”
謝鶴明跟著看過去,眾人之中,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,竇氏。
她站在高台,微風吹起她的裙角和額際的碎發,淺笑著看著湖麵的荷花,輕啟紅唇,和旁邊的長公主還有婦人們說著什麼。
似是說到了什麼好笑的,她唇瓣微勾,比這滿池荷色還要讓人美。
竇氏這人就是,即使你聽說過她的美貌,即使天天見到她,知道她有多美。
但一見到,還是會為她的美麗心神震顫。
謝鶴明不禁有些自得,這樣的美人是他的妻子,而他是一步步看著竇歲檀由小時候漸漸長成現在的絕色。
有這樣家世和美貌的妻子,讓他臉上極為有光。
旁人見都難得一見的美人,在家都得不到他的寵愛,還要為他洗手作羹湯,巴巴地來討好他。
但還是肅容放下茶杯:“還請諸位莫要議論內子。”
眾人這才訕訕,但總忍不住遠遠看一眼。
不過日頭上來了,長公主可不會叫她們曬太陽,而是帶著她們來到了二樓。
“殿下可是又有了什麼新奇有趣的東西,臣婦可又要大飽眼福了。”說話的是禮部侍郎的妻子,旁人稱她為林氏,一個極為爽朗的婦人。
“林姐姐就這麼迫不及待啦,倒不如你平時穩重。”這幾人一看就和長公主比較親厚,因此說話沒那麼顧忌。
因此竇歲檀旁邊的夫人就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她:“妹妹你可彆被她們嚇著,你可不知道,去年殿下竟然置辦了個鬥雞場,那可真是熱鬨呢。”
眼瞧著竇歲檀眼睛都瞪大了一些,倒顯出正經下麵的幾分可愛來,不禁繼續說:“前年我們還一起鬥蛐蛐,怎的,他們男子玩的,我們玩不得了?”
“竟這樣有趣......”竇歲檀光是聽聽,就覺得手熱了。
偏偏這些東西,她也隻是聽說,在嫁人之前,除了跟著母親交際,連京都的大街都沒去看過。
街上的糖葫蘆、街角的餛飩鋪子、還有過節時那些耍猴的,她都隻是隔著馬車隱隱綽綽聽見了,想象不出來是何等模樣。
她有些失神,不是覺得孟浪和出格,眼裡是出現了好奇和向往,長公主就笑笑。
還以為真的是個呆愣的,現在看來好歹還能救幾分。
竇歲檀發現了,和長公主走得近的這幾位官眷,性格雖然各異。
從前她也有打過交道,可個個都是恪守規矩,注重交往的禮儀,沒想到私下裡,竟是這樣好相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