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下人兒的臉才巴掌大小,他的手這麼一覆上去,就堪堪露出一雙眉眼。
竇歲檀的雙眉並非刻意修飾的弧度,而是帶著天然、柔和的彎度,此刻因為受到驚嚇而微微蹙起,如同初升的新月被薄雲輕擾,透著一股不自知的委屈。
睫毛濃密纖長,不是很整齊,微微顫動著,蝶翼一般,襯得那雙眼愈發黑白分明,清澈見底。
手掌觸著她細膩光潔如同上好的白瓷一般的肌膚,霍璩就不自覺用了力。
頗有幾分稚氣。
也是,她年齡尚小呢,霍璩虛虛大她個六七歲,此刻心一軟,語氣也柔和下來:“有長進,今天倒沒哭。”
她口中的溫熱氣息吐出來,霍璩眸色就深了幾分。
不過還是放開手,她臉上已經有了嬌嫩的緋紅,帶著少女特有的鮮活與羞惱,更添幾分稚拙的生動。
這紅暈一半是被捏的,一半是被嚇的。
竇歲檀連忙抱著被子往後麵退到了床角,戒備又恭敬地看著他:“您怎麼來了?”
“翻牆進來的。”霍璩第一次見她這樣,覺得好新鮮。
不過這謝鶴明還有點腦子,他被賜官後,永安伯府的侍衛倒是增加一些。
所以霍璩為了不搞出大動靜,還真是翻牆進來的。
竇歲檀就閉嘴,是問他怎麼來了,而不是怎麼來的,這人怎麼聽不懂話?
“你倒睡得早,現在才堪堪戌時,”霍璩覺得自己見了她,哪裡哪裡都癢,嘴巴也癢,想多說幾句,但開口就是逗她,“你知道朕要來,特意等著的?”
竇歲檀:......
她並不想接話,也知道他來是為了什麼,就把頭側到一邊,小聲說:“臣婦今日身體不適,還望陛下......”
似是有些難以啟齒,但還是鼓起勇氣說:“還望陛下放過臣婦。”
霍璩看了她半晌,麵無表情,忽地踢了靴子,轉眼就上了床。
嚇得竇歲檀退無可退,隻滿眼驚慌地看著他,仿佛看到了什麼駭人的玩意。
霍璩就冷笑,把他當什麼了?禽獸?
長臂一伸,就把她撈了過來,兩人一同倒在床上,她在他的懷裡。
“不放過。”
懷裡的人就開始抖了,眼看著眼底就蓄了一大包眼淚,又不敢掙紮,又要哭。
霍璩都覺得好笑,他入夜了不睡覺,費了一番周章,繞過府裡的侍衛,又迷暈了她身邊的丫鬟婆子,就是想不通來看她哭的?
不過不得不承認,軟香在懷,他心中舒坦了許多,想來能夠睡個好覺。
“你在流血,還這麼大的脾氣,朕不如你。”霍璩一早就收到了魏瀾的信,得知她來了月信,還來勢洶洶的,因此迫不及待趕來看看自己這個藥引的成果。
哪知人家避如猛獸。
看她頗有幾分生氣,倒不像是在流血的樣子,隻是血腥味兒倒是混著她身上的香氣傳到鼻端。
霍璩覺得自己又開始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