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對於李安東的這些兒子,謝星遠早在四十多年前就見過了。
隻不過眼下過去了四十多年的時間,這幾人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,所以他根本就分辨不出來誰是誰。
好在李安東的這些兒子培養的還都挺不錯的,一個個對謝星遠這位長輩都格外的尊敬。
因此這頓飯吃得那叫相當不錯。
謝星遠也在席間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兩位曾孫,大家其樂融融的吃完晚飯,而後圍坐在一塊喝茶聊天。
一樓客廳內的沙發上,謝星遠與李安東兩人坐在主位,其他人則坐在兩邊。
正對麵的牆上掛著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聯播,但幾乎沒人去關注,大家都在聽著謝老與他們的父親閒聊著當年的往事。
謝星遠同李安東閒聊了一會兒之後,看了眼時間道:
“行了小李子,我看這時間也差不多了,我再給你針灸一下吧,明天我就得回去了。”
“明天就回去?需要這麼著急嗎?”
李安東不由得輕歎了口氣道:“要不謝大哥你再多住兩天如何?回頭我讓人將你那套四合院的產權拿回來!”
聞言,謝星遠不由得愣了一下,顯然沒料到對方還掛念著自己那套四合院的產權問題。
事實上之前下午他回房休息後。
李安東便已經讓老三藤少橋去張羅這件事了,以他們家在京城的人脈來說,要解決一套四合院的產權問題並不困難。
隻不過下午才去張羅的事情,結果肯定沒有這麼快出來,起碼也得等到明天才能有結果。
謝星遠自然也知道李安東出手肯定能將那套四合院的產權拿回來。
不過他還是擺了擺手道:“不了,我那邊還有許多患者要看呢,就不在京城多待了。”
畢竟相比於一套四合院的產權來說。
謝星遠更在意醫德值,所以還是早點回去給患者看病好一點。
眼看著謝星遠態度堅決,李安東也不再強留了,隻是默默地褪去身上的衣物,露出那副布滿傷痕的枯瘦身軀。
隨後,謝星遠掏出銀針消毒,便再次給對方針灸起來。
合穀、內關、足三裡.....
針灸的穴位還是跟上午一樣,但是謝星遠下針的手法卻與上午不同。
之前上午針灸時,他用的是普通的補氣針法進行鎮痛,而這一次他運用的是顫針補氣之法。
隻見他每次下針之後,手腕都會輕輕一抖,紮在穴位上的銀針針尾便會以一種特殊的頻率微微顫動,發出細微的嗡鳴聲。
這種顫動其實與針灸的彈法類似,主要是為了增加銀針刺激穴位的傳導性,從而讓針感更好地滲透患者的經絡。
嗖!嗖!嗖!
很快,謝星遠的施針便結束了。
隨後他讓劉少龍找來紙筆,重新開了一個方子交給劉少龍道:
“明天開始按照這個方子抓藥,接下來的六天時間裡每日服一劑,早晚各一次,可保證你父親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不會感覺到任何的疼痛。”
“知道了,多謝謝老!”
劉少龍雙手接過藥方,一臉恭敬的感謝道。
作為京城軍區醫院的副院長,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癌症患者後期到底會有多痛。
那種被癌細胞侵蝕全身的痛苦,就算打了鎮痛劑和嗎啡都抵擋不了,可見有多痛苦。
謝星遠微微頷首,隨後轉頭看向李安東道:
“小李子,接下來的時光我就不陪你了,你好好陪陪你的家人吧!”
“.......”
李安東不禁頓時無語了!
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,隻是輕歎了口氣道:
“也好,那明天我就不送謝大哥你了,你也知道我這人最不喜歡生離死彆弄得哭哭啼啼的。”
對於他這種見慣了戰友死亡的老兵來說,生死離彆早就已經看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