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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溫熱,那不是陽光的暖,也不是能量殘留的燙,更像某種生物呼吸般的溫度,混著苔蘚的濕潤氣息,在這片陌生的天地裡悄然彌漫。
遠處傳來幾聲清脆的蟲鳴似的叫聲,打破了墜落瞬間的寂靜,提醒著他已身處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。
林軒站起身,發現腳下的苔蘚會隨觸碰泛起淺綠熒光,像撒了一把碎泥。
不遠處,半人高的綠草正從葉片尖端滴落晶瑩的液珠,落在地麵便化作一縷輕煙。
那是它們從地底汲取的能量,多餘的部分會以這種方式返還給大地。
林軒再次跪在苔蘚地上,機械指尖反複刨著通道消失的那片地麵。
軟絨般的苔蘚下是微涼的泥土,既沒有能量殘留的灼燙,也沒有時空褶皺的震顫。
仿佛剛才那場跨越星海的逃亡從未發生過,他下意識撫摸著機械胸腔裡的熵晶石,晶體表麵的銀藍光紋已黯淡成細弱的絲線,無論如何撥弄,都再難激起半分漣漪。
“那隧穿通道,還在不在啊?”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林間低語。
四周的樹木枝乾纏繞著淡紫色的寄生藤,葉片邊緣流淌著熒熒綠光。
當他嘗試展開量子態意識流去定位宇宙坐標時,一股無形的阻力驟然撞來。
意識流剛延伸出百米,就被空氣中彌漫的暗能量攪成亂麻。
那些能量粒子呈現出詭異的螺旋狀自旋,既不遵循電磁力的傳導規律,也不受引力場的約束,就像一群脫韁的野馬,將他對宇宙坐標的感知撕得支離破碎。
他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是否還在銀河係,星圖裡熟悉的星域坐標,在此刻的意識流中全變成了跳躍的亂碼。
林軒的機械指節深深掐進泥土裡,液壓裝置發出壓抑的嗡鳴。
他能想象“華夏號”此刻可能正掙紮在霧隱星雲的亂流中,“說不清啊,情況會不會更糟了……隻盼著我那幫戰友都平平安安的!”
“必須回去。”他猛地站起身,機械軀體的關節在扭轉時發出一聲脆響。
頭頂的樹冠縫隙間漏下幾縷金紅色的光,落在他沾滿泥土的肩膀上,卻暖不透胸腔裡的焦灼。
林軒不再執著於定位坐標,而是像觸角般探向周圍的環境。
至少眼下,活下去,找到那絲線索,才是對遠方同伴最好的承諾。
林軒順著一條河流漫無目的走了一整天,河床裡的水泛著奇異的靛藍色,水流過鵝卵石時會激起細碎的銀芒,那是水中微生物與礦物質摩擦產生的能量微光。
沿岸的植被長得格外繁茂,半人高的蕨類植物葉片邊緣卷曲成螺旋狀,偶爾有拳頭大的甲蟲爬過,甲殼上的花紋會隨光線變化,與周圍的蕨葉融為一體。
一整天下來,他沒看到任何人工造物的痕跡,既沒有金屬碎屑,也沒有能量裝置的殘留波動。
但這裡的生物鏈,倒透著一種近乎苛刻的平衡。
河邊的“垂鈴草”會垂下掛滿露珠的花苞,露珠裡裹著吸引小蟲的甜液,而一旦有貪吃的蟲子鑽進花苞,草葉便會迅速合攏,將養分輸送給根部。
但它從不會一次吃完周圍的蟲子,總會留下三分之一讓其繁衍。
水麵上漂浮的“葉舟”植物,葉片剛好能托起一種叫“光羽魚”的生物,魚群遊動時攪動的水流會幫助植物傳播種子,而植物分泌的黏液又能幫魚群抵禦水底下的捕食者。
最有意思的是傍晚時看到的場景,一隻巴掌大的灰色小獸正在追捕光羽魚,眼看就要得手,卻突然被頭頂掠過的飛鳥驚走。
可飛鳥並沒有抓走魚,隻是用翅膀扇動水流,把擱淺的幾條魚推回水裡,隨後便撲向了另一片草叢,那裡藏著正在啃食垂鈴草種子的甲蟲。
林軒蹲在河邊,看著銀芒閃爍的河水蜿蜒流向遠方,突然明白過來,這裡的生物不像宇宙中那些文明般爭奪霸權,反倒像精密咬合的齒輪,每個物種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恰到好處地存在著,既不貪婪,也不缺位。
這種無需智慧乾預的平衡,讓他想起了大一統理論中“力場自洽”的描述,原來生命本身,早就把宇宙的法則活成了本能。
27.3突遇幻形獸
在一片垂露草茂密的窪地,林軒發現了一群奇特的小生物。
它們隻有拳頭大小,渾身覆蓋著細軟的白毛,看上去毫無防禦能力,卻能在石紋蛇靠近時突然變樣!
有的化作一塊不起眼的岩石,有的變成垂露草的模樣,連葉片上的露珠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這種從未見過的神奇幻形能力,讓林軒產生了極大的興趣。
林軒蹲在遠處觀察了三天,終於看清了它們的秘密。
每當危險靠近,這些被林軒姑且稱作“幻形獸”的小動物,其白毛會瞬間收緊,身體表麵滲出一層薄薄的黏液,能像鏡子一樣映出周圍的景象。
更神奇的是,它們似乎能“聽”到周圍生物的腳步聲,不是用耳朵,而是靠身體感知地麵的震動,提前判斷來者的形狀和大小,再調整自己的偽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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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,一隻幻形獸被石紋蛇的尾巴掃中,它猛地縮成一團,身上的黏液瞬間映出石紋蛇背部的花紋,連鱗片的反光都分毫不差。
石紋蛇愣了愣,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,遲疑間,幻形獸已趁機鑽進草叢溜走。
林軒盯著幻形獸消失的草叢,眉頭緊鎖。剛才那一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
那小家夥明明是雪白的毛團,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塊灰石頭?
他蹲下身,指尖捏起一撮幻形獸停留過的泥土,放在鼻尖輕嗅,隱約聞到股淡淡的腥甜,像是某種黏液的味道。
“這玩意兒,就隻是照著樣子仿一個?”他喃喃自語,隨手撿起塊鵝卵石放在草叢邊。
沒過多久,一隻幻形獸從蕨類植物後探出頭,盯著石頭看了半晌,渾身的白毛竟真的慢慢變成了青灰色,連體表的紋理都和石頭的裂紋重合。
可當一陣風吹過,草葉晃動的影子落在石頭上時,幻形獸的毛色又跟著泛起了細碎的光斑,這顯然不是簡單的“複製”。
林軒眼睛一亮,突然折了根帶葉片的樹枝,在幻形獸前方半米處快速晃動。
小家夥立刻繃緊身體,白毛瞬間切換成與樹枝一致的青綠色,連絨毛的長度都變得和葉片邊緣的鋸齒相似。
但當他停下動作,樹枝靜止不動時,幻形獸的形態卻沒有立刻恢複,反而保持著葉片的模樣,直到一隻影掠獸從旁邊跑過,它才猛地變回毛團鑽進草縫。
“是跟著能量變化走的。”林軒恍然大悟,起身找來三塊不同的東西。
一塊吸熱的黑色岩石,一片發光的熒光苔蘚,還有一塊自己隨身攜帶的金屬碎片。
他把三樣東西呈三角形擺放,然後躲到樹後觀察。
幻形獸猶豫著靠近黑色岩石時,林軒盯著它體表浮現的暗紅紋路,心裡揣測著:“這紋路……倒像是岩石散熱的軌跡。難道它能‘看見’熱量?”
他伸手摸了摸岩石表麵的溫度,又對比幻形獸身上的紋路走向,“或許不是靠眼睛,是某種感知力?就像……能捕捉到物體散發的能量波動?”
他指尖在空氣中虛畫著引力場的軌跡,“會不會跟引力場的細微變動有關係?想想啊,熱量本身就帶著周圍空間的能量跟著動……”他的機械指尖在空氣中虛畫著引力場的曲線,“說不定這力場的小漣漪,就是它辨方向的指南針呢?”
等幻形獸爬到熒光苔蘚旁,體表泛起的藍綠光讓林軒眯起了眼。
他湊近觀察,發現小家夥絨毛上沾著層透明黏液,光線落在上麵時,折射角度竟和苔蘚葉片完全一致。
“這黏液不簡單。”他用樹枝輕輕挑起一點黏液,對著光看了看,“難道是靠這些微粒改了光線的道兒?就像……用啥力把光給‘拽’到自個兒身上?電磁力?沒錯,光的反射折射,十有八九跟電磁力勾著。可它咋能做得這麼寸?”
幻形獸觸碰金屬碎片,絨毛突然貼緊軀體,露出冷硬的質感。
林軒撿起另一塊金屬碎片掂量著:“這硬度……像是身子骨的密度一下子變了似的。”
他敲了敲自己的機械臂,“金屬的硬度來自分子間的束縛力,那它是靠什麼收緊自身結構?某種類似強核力的約束力?可它是生物,總不能真的改變原子核結構……”
林軒盯著幻形獸身上隨光線轉動的反光,突然想起之前通道消失時散落的銀藍星屑。
此刻小家夥切換形態時,絨毛間竟也閃過類似的微光,隻是微弱到幾乎看不見。
林軒拍了拍機械臂外側的收納艙,彈出巴掌大的光譜分析儀:“得虧我的機械身子骨能合成這套便攜科研設備,不然單靠倆眼瞅,根本解不開這謎局。”
他立刻調出紅外儀對準幻形獸,屏幕上的溫度曲線在其變身為岩石的瞬間驟然下跌了0.8c,又在恢複毛團形態時回升。
“力場總不能憑空重組。”他沉吟了片刻,機械指尖在光譜儀上放大黏液的分子結構,發現其中藏著無數納米級的中空微腔,腔壁泛著四大基本力耦合時特有的能量光暈,“是靠大一統力場的臨時轉化?”
他想起力場統一理論,“這些小腔室能暫時拆開基礎力的分家狀態,讓強核力和弱核力攪在一塊兒的能量,轉成電磁力用得上的光紋參數,或是引力場需要的質量對應值,用完了再變回原來的力態。降溫是因為力場重新組合時吸走了周圍的能量,那點微光就是‘變回去’的時候力場哆嗦的餘勁兒。”
他看著幻形獸體表隨形態變化忽明忽暗的紋路,突然明白那些銀藍星屑的來曆:“通道沒的時候那星屑,估摸著也是時空力場從攪合到一塊兒的狀態,變回原本各歸各位的樣子時,剩下的能量渣子。”
這一下,從生物偽裝到時空通道的能量邏輯,竟在這微小的黏液裡找到了串聯的線索。
隻是林軒此刻還不知道,那道時空通道為何偏偏選中這片土地,這背後藏著的深層因果,遠比他眼下窺見的能量邏輯要複雜得多。
誰都不知道,林軒胸腔裡的熵晶石並非偶然選中這片星域。
這枚源自高維文明的晶體,暗合多種高維科技原理,其中之一便是以宇宙熵差為坐標的導航機製。
當坍縮炮的能量撕裂時空時,它在0.001秒內檢索了周邊數十光年的星域,最終鎖定這顆苔蘚星球。
原因無他,這裡的生物圈以近乎苛刻的動態平衡維持著宇宙罕見的低熵狀態,恰是促成晶石能量回溯的“天然催化場”。
更精妙的是,熵晶石的核心算法早已預判,這種低熵環境催生出的生存策略,比如幻形獸的偽裝能力,必然包含破解“能量形態環境”共生的密鑰。
而掌握這密鑰的宿主,才能在今後可能的人石交互中,理解如何讓熵晶石的能量回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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