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沒有遇見池野以前,腳下的這條路,溫迎獨自走過許多次,每一次都會碰見很多情侶。
大部分時間是晚上,男生送女生回宿舍,在門口不舍地拉拉小手,再說幾句話,說著說著就會抱在一起,進而親吻,旁若無人的模樣,著實中傷了許多人。
溫迎也曾是受害者之一,每次都隻能壓低帽簷,假裝看不見似的快速離開,她替彆人尷尬的毛病隨時發作,總覺得這是一件令人難為情的事情。
所以完全沒有想過,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成為這裡的一員。
想到這裡,溫迎突然笑了一聲。
池野問:“在笑什麼?”
溫迎說:“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吃狗糧的時候暗暗發過的誓,有朝一日等我也找到男朋友,一定要在這裡光明正大站上兩個小時,把我曾經受到的傷害都報複回來。”
池野垂眼看著她,嘴角微揚:“現在算是報複回來了嗎?”
溫迎想了想:“好像還沒有。”
“嗯,的確,時間還沒有達標。”池野說著,微微低下頭來。
“不是時間的問題啦,你看看周圍,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,這代表了什麼?”
池野心不在焉:“代表……我可以幫溫迎實現願望。”
話語含混不清,聲音都匿在唇齒之間。
溫迎覺得腰軟,雙腿也不聽使喚,近乎站不穩了。
好不容易才費力伸出手來,擋住池野即將再次落下來的吻。
池野親在了她的手指,剛好是無名指根的位置,像給她戴上一個看不見的戒指。
“我是一個比較含蓄的人,在外麵親……兩小時什麼的,可能是過於激烈了一些。”溫迎小聲說著,把被親吻過的手指藏到身後。
“懂了。”池野說,“所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,我家的門鎖,好像還缺一顆指紋。”
溫迎抬著下巴瞥他:“這是真心實意想要我去你家開門鎖?”
“或許還可以進去坐坐。”池野說著,突然話鋒一轉,“你上次帶回來的杯子還落在我那,它說想你了,問你願不願意過去看看它。”
溫迎:“……胡言亂語什麼呢,這麼說話可不像你。”
這個人張口就來,溫迎合理懷疑,如果自己以後和他在家裡養了其他什麼小貓小狗之類的動物,池野絕對會挾天子以令諸侯,道德綁架讓她一天上門八百次。
海棠花未眠,樹梢伴隨著風輕輕顫動,這棵樹曾經祝福彆人的愛情,此刻這份祝福,也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。
池野為溫迎拂去肩上的花瓣,也替她整理被帽簷壓翹的頭發。
“那我先上去了?”
“嗯,去吧。”
池野鬆開了手臂,溫迎轉過身,剛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。
抬起胳膊,用手背試了試池野額頭的溫度。
“臨走之前,再看一眼藥效發揮作用了沒。”溫迎為自己找理由。
池野手指揉了揉她發紅的耳朵尖,低頭附贈今夜最後的晚安吻,聲音溫柔:“一直都在發揮作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