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眼下溫迎困得都睜不開眼睛,沒什麼力氣地伸出手,在床沿拍了拍,沈逐就抬手熄滅屋內的燈,屈膝跪上來,將她擁入懷中。
“你的床好矮。”沈逐在黑暗裡說。
“嗯,因為我害怕掉下去。”
溫迎半闔上眼皮,感到沈逐擁在她腰上的力度更緊,在她眉心親了親。
“我抱著你,就不會掉下去。”
溫迎笑了起來,偏過臉去想要尋找沈逐的嘴唇,但窗簾緊閉著,室內一片漆黑,她的吻不知落在何處,沈逐的呼吸聲變重了。
隔著薄薄的衣料,與她相貼的身軀又變得滾燙。
但時間已經太晚了,沈逐隻是握住她的細腰,手掌輕輕摩挲。
撫摸的動作很有節奏,居然還挺催眠,溫迎困意更甚,往他懷裡鑽了鑽,找了個更為舒服的位置,沒幾分鐘就睡著了。
半夜,溫迎被喉間的乾渴喚醒,她在起身倒水與繼續睡覺之間掙紮了幾秒鐘,突然感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發頂。
不僅發頂被撫摸,腰間也傳來陣陣燥熱,還有細雨般的吻落在她的唇上,動作很輕,像是怕把她吵醒。
溫迎睜開眼睛,在黑暗裡捕捉到一抹光亮,沈逐居然也睜著眼睛,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。
被人盯著睡顏,這場景似乎有些詭異,但眼前的人是沈逐,溫迎竟沒有感到突兀的驚嚇,而且有些不解。
“你醒這麼早?”她摸出手機看了眼,“才不到四點鐘。”
屏幕的光線刺眼,沈逐摟緊了她,將手機抽出,丟到一邊。
“想多看看你。”他聲音很輕地說,“所以舍不得閉上眼睛。”
“……”溫迎將胳膊搭在他腰上,哄小朋友似的拍了拍,“我就在你身邊呢,你就算閉上眼睛,我也不會消失不見。”
沈逐沒說話,在她發頂親了親。
溫迎有些納悶:“你怎麼會突然害怕我消失,是不是做噩夢了……”
沈逐罕見地沉默了。
過了大約半分鐘,才忍不住似的,緩緩開口,“是做過噩夢,不過不是在今天,而是在一個月以前。”
沈逐的語氣認真,溫迎抬起頭,在他臉上摸了摸,輕聲問:“夢見什麼了?”
“海邊,颶風,寒冷的空氣,還有一間小房子。”沈逐回憶著說道,“你對我說,不要出門,打開房門就會發生危險,要我乖乖待在房間裡等你。”
溫迎安靜地聽著。
“臨走之前,你給我彈了一首鋼琴曲,對我說,如果感到無聊,就給這首曲子填幾段好聽的歌詞,等你回來時,我就可以邊彈邊唱給你聽。”
“但是後來,你沒有回來,我一個人在海邊的小木屋裡等了很久很久,等到漫長的極夜逝去,輪轉為永晝,等到……我產生了名為思念的情緒,開門去找你。”
溫迎的心臟莫名提了提,問:“然後呢?”
“沒有然後,後來我就醒了。”沈逐笑了聲,“醒來以後,思念的情緒加重,久病成疾,我再也不想忍受分離和等待,決定親自去見你,就有了後來發生的事情。”
溫迎也笑了,仰起臉來在他臉上親了親,安慰道:“夢都是假的,因為在現實中,我根本不會彈鋼琴。”
“我可以教你。”沈逐提議,“說不定你是學樂器的天才,一點就通,到時候我的新專輯作曲就填上你的名字。”
溫迎搖了搖頭,說“不要”,又將腦袋重新埋回去,悶悶地補充:“我不太喜歡音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