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在傍晚遞到她手上,這張卡是她四年前送給徐鶴白的副卡。
四年前,徐鶴白從未花費過銀行卡中的任何一筆錢,但當十八歲的那個夏天結束後,他開始時不時的使用這張卡,購買零星的物品。
冬天到來的時候,他用這張卡買下了一張機票,第一次出國,去的是溫迎九歲就去過的城市。
返程之前,他像昨天那樣走進銀行,把花掉的錢填充了回來,附加金額剛好是一張明信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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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迎獨自度過了第二個徐鶴白不在的夜晚,於五點鐘被一通電話吵醒。
“呂成光死了。”鄭警官在電話裡說,“有人在跨江大橋底下發現了他的屍體。”
溫迎睜開眼睛,朦朧的意識瞬間清醒。
“您最近有和他聯係過嗎?”鄭警官緊接著問。
“沒有。”溫迎說,“我一直在國外,不清楚這邊的情況。”
鄭警官嗯了一聲,說“知道了”。
溫迎聽見那端雜亂的聲音:“怎麼確定是他的?”
“他身上帶有證件,護照和身份證都在。”鄭警官道。
溫迎瞥向窗外,沉默片刻,又開口:“那,他的死亡原因和時間,能判斷出來嗎?”
“冬天氣溫寒冷,短時間內不會形成腐敗現象,呂成光的身體輕微腫脹,粗略估計落水時間應該在兩周以上,或者更久。”鄭警官說著,頓了頓,“他頭部有傷口,可能是因為撞到了橋墩導致的,至於更確切的原因,需要聯係他的家人進行屍檢。”
有人在電話那端叫了一聲鄭警官的名字,溫迎不再追問,向他道了謝,掛斷電話。
她坐在床上,拿出頸間的項鏈。
“那個人,也有一條這樣的項鏈。他把你關在了裡麵,也把我關了起來……”
溫迎將腦海中閃現的片段驅除。
她轉而撥打元合集團董事長夫人的電話,響鈴不過三聲,就被接通。
對方醒著,顯然也收到了呂成光死亡的消息。
“他啊,兩年前突然好了一陣,說要去國外發展生意,後來就和家裡斷了聯係。”提到呂成光的名字,董事長夫人語氣平平。
“這麼說來,他已經失蹤很長一段時間了?”溫迎問。
“嗯,我還以為他被什麼園區機構給騙進去了,被賣器官割腎了呢。”董事長夫人說道,“原來不是啊。”
聽她的口吻,居然有些惋惜。
“鄭警官剛才給我打了電話,說是因為四年前那件事,我和呂成光有過矛盾,差點被列入嫌疑。”溫迎繼續道。
“那個叫鄭毅的警官麼?”董事長夫人說,“他也給我打了電話。其實,沒什麼可調查的,我這個堂弟從小到大都沒為社會做出過什麼貢獻,荒唐事卻做了一籮筐。”
溫迎撥弄項鏈,靜默兩秒鐘:“看來你已經有了打算。”
“我已經厭倦了給他收拾爛攤子,生活好不容易重回平靜,就這麼讓他靜悄悄死去吧,就當做天意。”董事長夫人緩緩歎了口氣,笑了起來,“元合最近忙著上市的事情,我丈夫足夠焦頭爛額了,可不能再出現醜聞呀。”
放下手機,外麵天光乍亮,溫迎早就不再有睡意。
她洗漱完,拉開冰箱把雪人拿出來看了看,讓它們陪自己吃完早餐,隨後出門。
溫迎驅車前往墓地。
隔著很遠的距離,小黃狗就叫了起來,從裡麵衝出來。
見到她,又搖起尾巴。
溫迎從車上拿了罐頭給它吃,管理員這時也聽見動靜,打開小屋的門。
管理員還是之前的那位,睡眼惺忪,披著軍大衣。
溫迎朝他走了過去,他這回沒把她當成鬼,顯然是看見了新聞。
管理員打哈欠的動作頓住,有些尷尬地朝她笑了笑:“來祭拜朋友啊?”
溫迎也抬起嘴角,禮貌笑了一下。
“不是。”她遞過去一筆錢,“來打探一些故事。”
台階上的落雪在昨夜被清掃完畢,溫迎往上走,灰白的石階好像沒有儘頭。
那座墳墓位於山頂,周圍種滿了花草樹木,此刻還有臘梅和山茶綻放。
從底下往上看,像是被埋沒在積雪之下的花園。
她以為會看到自己的照片,但出現在眼前的,卻是一塊空白的碑。
那塊墓碑旁圈起了一片空地,沒有被種上花草,隻是安靜而沉默地候在那裡。
“……你說上回接你的那個人啊,他的確是經常過來,四年裡風雨無阻。”
“那他都過來做什麼呢?”
“也不做什麼。我偶爾路過時會看見,他什麼都不做,隻是坐在那裡,發呆一整天,有時候也睡覺。”
“睡覺?”
“嗯,可能是太困了吧,不過他膽子真大,這裡據說不太乾淨,一直鬨鬼呢……”
溫迎蹲下身,捧起土壤,熟悉的觸感從指縫中流淌出去。
在另一個世界的四天裡,每一次嘗試返回,她都能感受到這片土壤。
天晴時它乾燥,落雨時它濕潤,混合著悲傷的氣息。
原來,那四天裡她以為自己是在自言自語的聲音,早就被土壤傳遞出去。
停留在那個人耳朵裡的,或許有那麼幾瞬,真的不是幻覺。
思念有聲,他聽得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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