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鶴白沒有掙紮,很輕鬆就被拽走,順從地跟在她身側。
但他的神情卻不輕鬆。
眉毛微微蹙起,嘴唇抿成平直的一道線,像是被疑慮的陰雲籠罩。
溫迎走到沙發旁邊,坐下來。
她站了太久,正想舒適地往後靠,沙發卻向後放倒了,變成一張床的形狀。
她躺在上麵無言了幾秒鐘,徐鶴白就靜靜地俯瞰她,直到溫迎問:“為什麼要買一個壞掉的沙發回家?磕到腦袋怎麼辦?”
徐鶴白才回神般地說了句“抱歉”,將她扶起,動作輕柔地撫摸她的後腦勺。
“撞痛你了嗎?”
其實並不痛,但被摸頭的感覺良好,溫迎不太想動,等他收回手了,清了清嗓子說:“沒有,不痛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徐鶴白緩緩蹲下身,不知在哪一處碰了碰,沙發又恢複成了原本的樣子,“不過,它不是壞的,姐姐剛剛不小心,坐到開關上麵了。”
溫迎嘴角動了一下,把想問出口的話咽回去,徐鶴白單膝跪在她身側,摟住了她的腰,腦袋埋在她衣物間,蹭了蹭。
“姐姐。”他輕聲叫她。
“嗯?”
“真的沒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嗎?”
溫迎還是回答:“沒有。”
徐鶴白將臉頰貼緊她:“可是,你心跳得好快。”
他聲音很低,像在喃喃自語,又像是透著猶疑,被什麼困擾一樣。
溫迎也伸出手,掌心貼在他的身前,即便是觸摸,震顫的頻率也同步到她手中。
她手指上移,覆蓋到脆弱的咽喉,那枚凸起的骨頭難以抑製般地滑動。
徐鶴白在緊張,可他偏偏要問,問她是否也因為撒謊而錯亂了心跳的頻率,她是不是同樣在緊張。
明明四年前,是他引導著她混淆,在她張口說出“喜歡”之前,就從容不迫地判斷出答案。
“最重要的人已經在我麵前了,我還有什麼彆的事情可做?”溫迎說。
徐鶴白像是輕笑了一聲,溫迎捧起他的臉頰,對上那雙沉沉的眼眸。
他眼睛裡分明沒有笑意,瞳孔極黑,像是吸附了所有光澤。
“我是重要的人,為什麼呢?”他輕聲問,“姐姐這次回來,是為了我嗎?”
溫迎點了點頭:“是為了你。”
徐鶴白彎起嘴角,淺淺的,上揚的弧度,說出口的下一句話卻讓溫迎怔愣在原地。
“姐姐是因為擔心我,繼續殺人嗎?”
他似乎對她茫然的表情很滿意,語速不疾不徐地說:“跨江大橋撈上來了一具屍體,是呂成光的,鄭警官今早給你打過電話,姐姐這麼聰明,應該什麼都猜出來的吧。他死了,是我殺了他。我把他關起來,折磨了整整兩年。”
“不僅是他,還有紀曜,以及……那名曾經出現在你麵前,在你眼前亂晃的實習生。一開始,他們總是逃跑,後來我把地下室的網絡斷掉,失去了信號,他們的‘係統’就無法發揮作用了。”徐鶴白說。
溫迎想起係統給她播放的那段記憶,那片純白的空間,看起來明亮無比,原來居然處於一間見不得光的地下實驗室?
徐鶴白卻把這短暫的一瞬當成走神,擁緊了她,叫了聲“姐姐”。
溫迎低頭看他,他又將臉埋回去,隻留給她一個黑漆漆的發頂。
“呂成光的任務是獲得數不清的、無條件的愛,紀曜是為了得到認可,擁有星辰一樣燦爛的人生。那個實習生在家裡並不受寵,產業隻會是他哥哥的,係統給他安排了成為首富的任務,所以……他總是試圖接近你。”
他講到這裡,口吻帶了點埋怨。
溫迎其實已經記不清當初擋在電梯前,身穿白襯衫的實習生長什麼樣子了。
甚至,她都忘了他叫做什麼。
她摸摸徐鶴白的腦袋,放緩語氣說道:“我沒有和他說過話,我剛見到他,就通知權特助把他開除了。”
徐鶴白擁緊了她,仿佛用手臂的力度來掩飾脊背不自然的顫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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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……姐姐呢,你的任務是什麼?”隔了許久,他笑了笑,“是我嗎。”
“是為了讓我不要那麼不幸福,讓我獲得更好的人生嗎。你不想我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,可我已經是了。”徐鶴白的語氣聽不出起伏,“姐姐在另一個世界見到紀曜了嗎。他有沒有告訴你,是我殺了他?”
他在撒謊,溫迎頃刻間便判斷出。
可徐鶴白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,隨即便道:“即使你已經回到我身邊,我也沒有把呂成光放出來。他死了,依舊是因為我。不過……有一個人還活著。”
徐鶴白扣住她的手腕,帶動著她探進他大衣的口袋,觸碰到片刻前她就已經摸到的物體,冰涼的表麵被體溫熨得滾燙。
是一枚熟悉的蝴蝶吊墜,鏤空的地方放了她的照片,還有定位器。
隻不過,它和她頸間的這條項鏈不同,沒被懸掛在閃著銀光的細鏈上,而是被鑲嵌在皮革中央。
如同一隻項圈。
徐鶴白牽動唇角,講出的話分明裹著脅迫的意味,卻更像是蠱惑:“姐姐把我關起來,好不好?把我關起來,我就不會出去傷害到彆人了。”
他微微笑了一下:“除此之外,我還可以給你那名實習生的信息。”
溫迎對上他的視線,徐鶴白也朝她看過來,臉上看不出波瀾,等待她做出決策。
她接過了那隻項圈。
徐鶴白變得空落的手垂在身側,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下手指,眸中笑意未變。
溫迎的手指擦過他頸間的皮膚,他略微仰頭,配合她的動作,鎖扣在空氣裡響起極輕的一聲,他的喉結被掩蓋住。
“我的確在找那兩名攻略者,但我不是為了拯救他們,你讓他們消失,正合我的意。”溫迎撫過他的眉眼,徐鶴白這回沒將臉頰貼在她掌心,如同被定格住。
他眼尾泛著淡淡的薄紅,明明是他自己要求她這麼做,此刻卻像是受了委屈。
“呂成光利用職權之便,害得被他潛規則的女演員在網上承受罵名,最終精神崩潰,自殺身亡。紀曜搶走彆人的人生,夥同其他攻略者製造混亂,害死了無辜的人。他們做了這麼多的錯事,還能逃脫法律的製裁,你隻不過是跳過了那層程序。”
溫迎的指腹滑向他頸間,隔著那層皮革,不輕不重地按壓。
“被關起來的,都是需要受到審判的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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