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我已經足夠容忍他們了。】溫迎說。
記恨,報仇?該感到憤怒的分明是她才對。
由她親手創造的,本該在自然秩序中生機勃勃的世界,因為一場意義不明的計劃變得混亂,亡魂不得安寧,生者遭遇不公。
這早已不是穿越,而是未來人依仗更高的科技和思想,對曾經的自己的霸淩。
【強製脫離已經是最溫和的手段,他們至少還有活路可以走。】溫迎說,【世界不需要憑借攻略來改變,“神”也不應該用人的靈魂塑金身,這個世界,不會再有穿越者了。】
徐鶴白開完會回來,水果碟裡剛好還剩下兩顆草莓。
溫迎勾住了他頸間的項圈,徐鶴白略微俯身,看樣子正準備吻她的額頭。
她在他低頭的時候拿起草莓,極其迅速地把兩顆全塞進他嘴裡。
徐鶴白順勢咬了一下她的指尖。
他吃掉草莓,往旁邊的空盤子看了一眼,隨即浮現出有些愉悅的神色。
“姐姐待會是想直接回家,還是在外麵逛一逛?”徐鶴白問。
“在附近逛一逛吧,我吃了很多東西,現在吃不下晚飯了。”溫迎說著,站起身,牽住了他的手。
她的大衣被徐鶴白拿起來,兩個人往外麵走,經過實習生曾經所在的那個房間時,溫迎的步伐頓了頓。
“怎麼了?”徐鶴白跟著她停下,唇角微微翹起弧度。
溫迎轉過頭看他:“那名實習生當初並沒有找到回去的辦法,對嗎?”
“嗯。”徐鶴白笑了笑,與她十指相扣,“是我騙了他們。”
“很早以前,我就從他們口中套問出了關於係統的信息,既然完成任務就能返回,那麼死亡,會不會也可以呢?”他牽著她繼續往前走,語氣輕緩地為她講述,“於是,我讓紀曜做了一場夢中夢,在第一層夢境中,他誤以為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。”
到了第二層夢境,紀曜睜開眼睛,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仍是那座純白的房間。
他瀕臨崩潰,抱頭痛哭,懷疑那一瞬究竟是真的,還是鏡花水月的一場夢。
就在此時,靜默許久的“係統”在腦海中響起,告訴他,答案是第一個。
“除去完成任務,還有另一個辦法能夠讓你獲得解脫。”冰冷的機械音發布施令,“但你殺的人太少,必須把同為攻略者的潛在對手全部清除,才能徹底返回。”
“係統”說完以後,紀曜的第二層夢境也坍塌了,純白的空間中,他和呂成光對上了視線。
走到門口,外麵卷起一陣冷風。
徐鶴白替溫迎披上了衣服,麵色平靜地道:“然後,他們開始自相殘殺。”
結果是輸是贏,溫迎已經了然,不過,已然不再重要。
“紀曜死亡以後,我把地下室的網絡打開了。”徐鶴白接著說。
他垂眸看她,語氣變得有些失落:“可剩下的人隻是利用係統,一味地逃跑,絲毫不在意死去的同伴,我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你的消息。”
“因為侵占紀曜意識的那個人回到另一個世界沒多久就被殺死了。”溫迎捏了捏他的手指,解釋,“他的係統自然也被回收,沒辦法傳遞新的消息過來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徐鶴白將她的手攏在掌心,“我後來又研究了很多關於穿越的資料,一麵覺得你是真的不在了,一麵又覺得,你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好好活著。”
他們在附近的草坪散步,不遠處就是一家康複醫院,有身穿病號服的老人,緩慢推動著輪椅,也有小朋友抓著風箏歡快地奔跑。
徐鶴白忽然轉過身,擁住了她,聲音低低的:“對不起,姐姐,其實你回來的時候我剛剛勸說呂成光去自殺,我以為你在那個世界見到他了……所以才問你,是不是因為不想讓我再做壞事,才回來的。”
此刻正值黃昏,一半的天際黯淡,一半又被夕陽染紅。
溫迎抬起手,在光影中摸了摸他的麵頰。
她彎起唇,說出早就講過的那句話:“是因為愛你,才來到你身邊。”
“嗯。”徐鶴白輕輕地笑,“我相信。”
那名實習生的葬禮在七天後舉行。
他在十幾年前便已經死過一次,被陌生的意識占據身體後,親人的遺忘,是第二場死亡。
又過了些時日,溫氏集團和華晟建材就一所療養機構達成了項目合作。
在徐鶴白的實驗室裡,溫迎邀請那名實習生的家人感受了糖果形狀的醫療倉。
率先躺進去的是實習生的哥哥,醒來後,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交換各自的夢境。
他們驚訝地發現,彼此不約而同,在夢境的邊緣,看見了第四個人的影子。
他有一個最普通的名字,普通到險些被所有人忘記,掀過蒙塵的數十年,又一次被提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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