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能睡著,一方麵是因為她習慣了高中的作息,時間還太早,另一方麵是因為,她懷疑自己會掉下床的毛病又犯了。
溫迎將被子和枕頭都一股腦地堆在圍欄旁邊,側身躺了一會,在輕微的鼾聲中睜著眼睛,看向天花板。
其實還有一個原因,她有點緊張。
不知道為什麼,人在緊張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,譬如現在,她腦子裡正循環播放著“theshirtstsninepoundsandfifteenpence…”中間還有許念的那句“快看我釣到一條好大的魚”,特彆關心的提示音穿插其中。
實際上,它已經許久沒再響起。
那天上線之後,溫迎是特意把“u”的賬號也設置成了“tutu”的特彆關心的,但陸之樾消失得很安靜,兩個賬號都靜悄悄的,躺在她的電腦上,手機裡。
再沒收到過他的信件,陸之樾留下的隻有生日賀卡上的隻言片語,除此之外再無音訊。
溫迎翻了個身,麵朝著牆壁。
或許也不算是杳無音訊。
聖誕節的時候她收到了一個水晶球,雖然是匿名快遞,並且她拿到它時,聖誕節已經過去了,但由於始發地是長裕,溫迎暫且把它歸於陸之樾寄出。
她一開始有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,恰巧滿春奶奶也待在榕城,從國慶待到春節,一直都沒有回來。
直到上個周末,滿春奶奶急匆匆地趕回家,溫迎跑到樓下做客,這才從她口中知曉一些長裕發生的事情,似乎很棘手。
滿春奶奶有去一趟長裕的打算,她有些委婉地詢問溫迎,是否願意一同前往,溫迎考慮了片刻,最先冒出的想法居然是拒絕。
不是因為不想見到陸之樾,而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被當做一個說客。
溫迎最討厭尷尬的境地了,也不是永遠都擅長麵對麻煩的。
……但為什麼到最後還是過來了呢?
陸之樾與全部的無關人員斷掉了聯絡,溫迎很可能也包含在內,所以,就算她出現在長裕,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。
算了,反正也不是很想發揮什麼作用。
滿春奶奶年紀大了,不方便獨自出行,溫迎恰好有假期,鄰裡之間的互幫互助罷了,何況她也沒有體驗過火車,聽說長裕尤其繁華,把這幾天當成旅遊也沒什麼。
她在自己的背包裡找出畫本,抱著手繪本和筆拉開門,外麵亮著燈,稍微有點冷,走廊裡的人正在打電話,與包廂內相比,像是另一個世界。
[夜晚到來,兔子找到小鹿,等待答案揭曉。小鹿帶她到一處隱蔽地點,用鹿角推開一輛廢舊的車輛,掀開底下的水泥板,從裡麵翻出了一隻書包。
然後,他背上那隻書包,當著她的麵變成了一位少年。兔子驚呆了,他發間的鹿角還沒有變回去,摸起來還是堅硬的,帶著絨毛,預示眼前的一切並非一場夢,他們也沒有回到人類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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兔子問:“你難道也是因為一扇門才穿越到這裡的?”小鹿說:“你怎麼知道?”隨後他了然地點點頭:“看來你也是。”他身上的書包也是從那扇門外帶進來的,觸碰到與人類有關的物品就能暫時變成人,這是他目前總結到的經驗。
兔子不禁感到惋惜,她是從洗手間的門穿越過來的,沒來得及背上書包。不過她轉瞬想到,既然變成人類體型的少年能夠越過圍牆,摘到外麵的樹上的果實,那他們為什麼不立馬逃跑呢?小鹿眨了眨眼睛,他顯然是習慣了鹿的習性,曲起腿坐在了地麵上:“因為外麵是另一道圍牆。”]
溫迎畫完這一筆,停下來,她翻了翻前麵幾頁的內容,長著鹿角的少年有一雙清澈的眼眸。
不應該把小鹿畫成人形的,她這麼想著,轉瞬又冒出另一句反駁的話,不這麼畫的話,就少了很多看點啊。
溫迎頓了頓,拿起橡皮,又將它放下,她捏住鉛筆,在他的眼睫處描繪了一片淺淺的陰影,少年的麵容就變得模糊不清了。
夜晚都拿來創作了,溫迎醒來的時候,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九點半,包廂內的三位乘客早就起床,正壓低音量,商討著待會怎麼叫醒她。
她抬起胳膊跟他們打了聲招呼,那對老夫婦中的爺爺問:“怎麼這麼有氣無力的,高中生不應該啊,精氣神還不如我這個老家夥。”
溫迎唰地一下坐起身:“好了好了,爺爺彆念了,我起來了。”
到達長裕的第一天,溫迎無聊至極地在酒店裡度過。
儘管已經提前說明過不需要任何接待,陸興州為表孝心,仍舊一路殺到了酒店大門前,弄得滿春奶奶也氣勢洶洶地離開了。
她問溫迎要不要一起去吃飯,溫迎聯想到那種場麵,連連搖頭:“這附近也有很多好吃的,我準備在酒店旁邊走一走呢。”
果不其然,到了晚上,滿春奶奶氣勢不減地回來了。
她看上去很生氣,不僅如此,還有點傷心,溫迎很少見到老人家哭,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安慰什麼,隻好抱了抱她。
第二天來接滿春奶奶的人是齊阿姨,對方朝她溫柔地微笑,溫迎同樣沒有上車的想法,頭搖的比撥浪鼓還要誇張。
昨天已經把酒店周邊逛過了一圈,這一回出門,她稍微拓寬了領地,到附近的公園看了看,又在人多的街道走了走,買回來一些路邊攤小吃。
第三天依舊如此,溫迎連頭也懶得搖了,隻跟滿春奶奶打了招呼,給手機充滿電就出門。
長裕很大,她在城市裡麵漫無目的地遊蕩,說不清楚自己是否期待著什麼,又好似不必抱有期待。
下午的時候,她被偶然碰見的麥當勞治愈了一瞬,頭一次認真地研究公交車的線路圖,製定了目標地點。
即便是陰天,長裕中學的門匾也在天空底下閃耀著自帶的光亮。
她拍了張照片發到群裡,許念第一個回複:“氣勢恢宏,霸氣側漏。”
宋子怡:“一直側漏的話漏完了怎麼辦,我建議霸氣不要漏。”
“幫我參觀一下長裕大學,謝謝。”方睿說。
隻有丁一然跳出來指指點點:“怎麼拍得這麼糊啊,第一次進大城市害怕到手抖?我表示非常不滿意,重拍重拍!”
六人群聊分外熱鬨,溫迎創建群聊的時候把陸之樾也拉了進去,又親自登錄他的賬號同意邀請。
丁一然還在呐喊:“這麼怯場可不行啊,加油迎迎,彆再抖了~~”
溫迎懷疑他吃錯藥了,真的有那麼抖嗎?
她放停下來,放大圖片,低頭認真端詳,對麵的綠燈亮著,不斷有人從她身邊路過,鞋跟與路麵相撞的聲音,接打電話的聲音,一同響在耳旁。
一輛公交車往後側的道路右拐,行人和車輛都隨著鳴笛往後退讓,溫迎被撞得抬起頭,視線直直地往前看去。
綠燈再次亮起,那輛車放慢了速度,最後一扇窗戶緊閉,一道年輕的身影戴著棒球帽,側頭靠在窗玻璃上,白色的耳機鬆動,他抬起手將耳機扶正,熟悉的桃木珠嚴絲合縫,繞住那一圈腕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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