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輕易辨認出他的眼睛。
溫迎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喊他,張了張口,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,他也冷淡地收回視線,轉過身上樓。
某扇門開了,又關上,樓道裡的燈閃了閃。
溫迎蹲在原地,怔愣了幾秒鐘,一對年輕的夫妻從樓裡出來,有說有笑地共同撐起一把雨傘。
而她卻因為相信天氣預報的陰天,充滿樂觀地忘記帶傘,被困在這場雨裡。
她轉過身麵朝著樓梯外,感應燈亮了,又有人往台階下走。
溫迎側身避讓,那個人卻停在她背後,將一把還沾著雨珠的傘罩在她的頭頂上方。
她抬起頭,陸之樾仍舊戴著口罩,下頜埋在拉到頂的羽絨外套衣領裡,肩膀掛了隻書包,他垂眼看她,說話的語氣不起波瀾:“回去吧。”
三個字仿佛逐客令,溫迎莫名地一哽:“我不是來找你的。”
話一出口,卻顯得有些欲蓋彌彰。
“嗯。”他似乎不怎麼在意,見她沒有接過那把傘,將雨傘放在地上就離開了。
那把傘被風刮得在地上亂撞,摩擦音嘎吱作響,溫迎盯著它看了會兒,將它卷起來扔進樓梯間裡,自顧自地等雨停。
但這天氣像和她作對似的,溫迎等了半天,先把肚子給等餓了。
她揉了揉發麻的腿,撿起雨傘。
小區門口有便利店,她決定拿著這把傘去買一些吃的,順便買把新的雨傘,到時候再把陸之樾的這把傘扔回來,神不知鬼不覺。
溫迎撐起雨傘,沒走幾步,身後響起腳步聲,她回頭看了眼,正對上陸之樾的視線。
僅僅一秒鐘,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彆開,各自走在路的兩側,誰也沒有向對方靠近一步。
溫迎手裡拿著他的傘,而他手裡卻是空的,外套的帽子罩在棒球帽上,很快就濕了。
夜晚到來,小區側門隻開了僅容納一人的通道,他們一同走到門邊,陸之樾頓住步伐,往後退了些許,和她拉開距離。
溫迎目不斜視地繞開他走出去。
便利店離得很近,她在門口跺了跺雨水,陸之樾穿過馬路,走進了一家藥房。
溫迎收回目光,在門邊重新選了把傘,拿起牛奶和飯團,又買了幾串關東煮。
收銀員掃完碼,詢問:“請問是在這裡吃還是打包?”
“打包吧。”溫迎心不在焉地應著,接過包裝袋後,卻沒有立馬離開。
藥房裡的人也沒有出門,她坐在靠窗的位置,邊吃飯團邊喝牛奶。
過了幾分鐘,藥房的門被推開了,陸之樾還是那副裝扮,手裡多了個裝藥的袋子。
他走到便利店的附近,溫迎抓起沒吃完的東西出去。
陸之樾停下來,略微側目,溫迎把掛了打包袋的雨傘遞給他:“你的傘,還有借用費,謝謝。”
她快速說完,沒有看他的表情,正巧一出租車駛過,她匆匆朝司機招手,轉身跑上了車。
“星光酒店。”溫迎報完地址,從口袋裡拿紙巾擦拭身上的雨水,動作忽然一頓。
她把沒喝完的半瓶牛奶和飯團的包裝紙也塞進那個袋子裡,一並塞給陸之樾了。
哪有把垃圾當作“借用費”的,陸之樾該不會以為她是在耍他吧?
……算了,隨便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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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迎回到酒店,滿春奶奶已經回去了,神色略顯疲憊地對她說:“路過一家燒烤店,我看生意挺好的,就給你帶了點,這裡還有小餅,卷在一塊吃。”
“正好我今天沒吃上燒烤,謝謝奶奶。”溫迎坐下來吃東西,房間裡的電視播放著。
她沒有提及見到陸之樾的事情,看著電視道:“再過四天寒假就結束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滿春奶奶歎了口氣。
“您這次來,是打算把小陸哥哥帶回去嗎?”溫迎想了想,還是決定問個清楚,“您去了好幾趟陸叔叔家,叔叔怎麼說?”
滿春奶奶一時間沒有說話,溫迎繼續卷了個小餅,滿春奶奶沉默許久,道:“他怎麼說是他的事情,他養孩子的本事不行,孩子就得一直在這裡受罪嗎?要小樹把這些年的錢都還給他,我看他是掉進錢眼裡了。”
溫迎嘴裡塞得鼓鼓囊囊,愣了愣。
“那小陸哥哥還了嗎?”
滿春奶奶愁容滿麵地點頭。
居然還有這麼一回事。
溫迎隻知道陸之樾和家人發生了矛盾,以為是人生理念不同,起了爭端,所以陸之樾從家裡搬了出去。
沒想到陸叔叔能逼迫到如此地步。
那她貿然出現在陸之樾麵前,豈不是很容易被誤解成討債的幫凶?溫迎頓覺懊惱,儘管她本意並非如此,遇見他是巧合,她不過是迷了路。
“那要是……”溫迎說著,停了停,稍加醞釀了一下才講出後半句,“要是小陸哥哥不想和陸叔叔生活在一起,也不想回長明呢?”
滿春奶奶看著她半晌,溫迎繼續說:“我覺得他自己的想法比較重要。”
滿春奶奶想必也知曉這樣的道理,但她卻沒有找陸之樾溝通這件事,又或者說,陸之樾也斷掉了和她的聯係。
溫迎在深夜輾轉反側。
如果陸之樾覺得一個人生活比較開心……
那麼作為朋友,她目前能夠給予的,似乎就隻有不被打擾的寧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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