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了陳家村,就得守村裡的規矩!
村民早就被猖狂的沈建忠挑起了怒火。
聽到陳書記的話後,他們立刻押著沈家五人去了村口。
至於掉落在地上的錢票,被村民撿起來,送去了人民公社。
沈建忠被帶到村口的時候,才知道陳永忠是來真的。
他見搬出顧家都不好使,終於怕了。
“我……我剛才是和陳書記鬨著玩的,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剛正不阿。”
沈柏彥見村民拿著“打倒資本家”的木牌過來,嚇得臉色發白。
“對對對,我爸說的是真的,剛才就是一個測試,陳書記經受住了考驗,是個公正廉明的好書記!”
父子倆的話,並沒有讓村民的臉色緩和下來,反倒越發憤怒。
“陳書記是個怎樣的人,輪不到資本家來檢驗!”
“想要向陳書記行賄,害他犯錯誤,實在是太歹毒了。”
“滿口謊話!打倒萬惡的資本家!”
很快,沈家人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,脖子上掛上了木牌。
沈建忠更慘一點,被吊在樹上,雙腳懸空。
村民從家裡弄來爛菜葉子和泔水。
一邊喊著紅色口號,一邊往五人身上又砸又潑。
沈家人一直養尊處優,從沒吃過這種苦,被熏得連連作嘔。
懷孕的張曼麗實在堅持不住,吐得昏天暗地。
“我懷孕了,求求你們高抬貴手。”
村民雖然討厭資本家,但對孕婦還算寬容。
落在張曼麗身上的爛菜葉子和泔水,明顯少了很多。
沈思音看到後,想要裝病,卻聽陳永忠說道:“去將衛生員請過來。”
她知道不能蒙混過關後,立馬歇了心思。
隻把頭埋得低低的,怕被陳衛東看到她狼狽的臉,第一印象不好。
可直到批鬥結束,沈思音都沒有見到陳衛東。
沈建忠整個人像是從泔水桶裡撈出來一般,臭氣熏天。
他的手腕被麻繩磨破了,身上還有傷,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,一動不動。
沈柏軒被嚇到了,踉踉蹌蹌地走過去。
“爸,爸,你還好嗎?”
沈建忠渾身都痛,費力地睜開眼皮。
“沒死,還活著。”
陳永忠厲聲喝道:“沒死就趕緊起來,去農場乾活!”
沈柏彥兩兄弟立刻扶起父親,拿上自己的行李。
沈家五人被催促著去了興國農場。
他們挨批鬥的事,已經傳得人儘皆知。
農場管事的,將毫無思想覺悟的沈家人安排去了牛棚居住。
牛棚養了上百頭牛,不僅味道難聞,蒼蠅蚊蟲也多。
還沒走近,五人就被嗡嗡聲吵得頭疼。
管事的掩住口鼻,說道:“午飯時間過了,你們自己解決。”
“今天隻有半天時間了,你們的活量減半,每人去山上割五捆青草,養牛喂豬,一會會有人帶你們上山。”
“這個屋,足夠五個人住了,你們自己分配。”
“水井在最西邊,廚房在北邊,如果要用熱水,就自己上山砍柴燒水。”
“有什麼困難,可以找我,我儘量協調,你們先熟悉一下環境。”
說完,農場管事的就走了。
沈思音推開屋子的門,灰塵撲麵而來,一看就很久沒人住了。
她被嗆了一下後,看著四處漏風的屋子,有點後悔隨父兄下放了。
乾最苦最累的活,住最差的環境,真不是人過的日子!
沈柏彥說道:“曼麗,音音,你們趕緊收拾屋子,我和柏選帶爸去井邊衝洗一下。”
話音剛落,拖拉機的突突聲就由遠及近的傳來。
沈思音想起陳衛東是生產隊開拖拉機的,連忙朝農場門口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