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她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心思。
“要乾活就一起乾,不然就都彆乾。反正我懷孕了,受罰肯定比你們輕。”
張曼麗剛說完,沈柏彥就氣得甩了她一巴掌。
“啪!”
清脆的聲音響起。
她被打得摔在地上,當即就暈了過去。
沈柏彥還以為張曼麗裝暈,拿腳踢了踢。
“趕緊起來,彆裝死,信不信我們把你扔在山上?”
張曼麗是真暈了。
她懷著孕,在太陽底下乾了三個多小時的活,體力早已透支。
沈柏彥的那巴掌,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沈家人見張曼麗是真暈了,這才緊張起她來。
沈思音將她扶起來,訓斥沈柏彥。
“大哥,你怎麼能動手呢?大嫂暈了,這麼多活誰乾啊?而且和她鬨掰了,以後誰幫咱們乾活?你得哄著她,讓她心甘情願地乾活,知不知道?”
沈柏彥在張曼麗暈倒的時候,就已經後悔了。
但他的大男子主義讓他不願承認。
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!不好好敲打一番,她指不定作什麼妖。而且她沒有娘家幫襯,不敢和我鬨掰。”
他就是篤定張曼麗無處可去,無人可依,才敢一次次地傷她。
沈思音無話可說,看著落山的太陽,問道:“還有十幾捆草沒割,現在怎麼辦?”
沈建忠雖然沒乾活,但他身上有傷,一點也堅持不下去了。
“先下山,就算生產隊要罰,也不過是不讓吃飯,死不了人。”
這話得到了沈家人的一致認同。
沈柏彥背著昏迷的張曼麗,沈柏軒扶著沈建忠,沈思音拿著五把鐮刀,下山了。
等一家人回到農場時,太陽剛好落山。
陳茂才完成了自己的工作,正準備回家。
看到沈家人回農場,問了一句。
“你們怎麼都回來了?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嗎?”
沈柏彥立刻拿張曼麗說事。
“我的妻子乾活暈倒了,她懷著孕,我怕出事,一屍兩命,就帶她下山了。”
沈柏軒也拿傷重的父親解釋。
“我爸之前被批鬥,受傷挺重的,為了乾活,差點從山上滾下來。”
沈思音見陳茂才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,連忙說道:“我一個人不敢待在山上,沒乾完的活,我們明天一定補上。”
陳茂才看著慘兮兮的沈家人,沒有追究他們誤工。
“行,我給你們一次機會,如果明天不能將今天的活補齊,不僅批鬥少不了,還會任務加倍,並有專人盯著你們乾活!”
沈家人見逃過一劫,連忙應下。
“陳場長請放心,我們明天一定完成任務。”
“最好如此,你們今天的活沒乾完,不計工分,也沒飯吃,自己想辦法解決。”
“好,多謝陳場長體恤。”
陳茂才看向昏迷的張曼麗,眉頭緊蹙。
“我一會讓衛生員來一趟,可彆真出人命,診費和醫藥費,你們自己出。”
說完,他離開了農場。
沈家人回到破屋,無視地上的灰塵,累得癱倒在地。
張曼麗在被扔到地上時,就已經醒了。
但她不想被沈家當牛馬使喚,繼續裝暈。
大概是太累,她很快就睡著了。
當天色漸暗時,陳衛東拎著幾個窩窩頭,來了農場。
沈思音聽到他和農場的人打招呼,連忙坐起身,整理自己的儀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