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久山撇撇嘴,“他是玩兒虛的,明明八分的東西,非得吹出十分!可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他,站得越高摔得越重!”
“我是玩兒實的!偷偷賺錢,神不知鬼不覺,姥姥不疼舅舅不愛,隻顧自己的腰包!”
我道:“這就是你不如他的地方,這是你們兩個之間沒有競爭,否則你必敗!”
何久山一笑,“所以我心裡有數啊!我不跟彆人搶,誰搶我就換道!但敢保證自己在哪都能賺到錢!”
何久山這樣的人最難對付,因為他不跟你硬碰硬,隻會走為上!
我道:“你說的胡樹剛玩虛的,正是因為他有遠見、有情懷,賺錢當然是目的,可他也想打造自己的品牌!這也是他不會像你一樣賣掉豪達的原因!”
何久山一笑,“怎麼都是做生意,大家方向不同罷了!”
酒已溫好,何久山又津津有味地咂了一口。
“可世道再變,經營方法也要跟著變!如今互聯網興起,以後什麼都不再是秘密!”
“立足自己的行業做精才是關鍵,以後可供你能轉換的行業,隻會越來越少!等大家都在各行做精了,做出品牌,到時候誰還認你?”
何久山的酒杯終於頓了頓。
我繼續加碼,“您剛才還真說對了!我滿玉柱還真是個靠爹的主兒,如果他當年把國棟這塊牌子做爛,我就不會有翻身之日!”
何久山夾菜的手又是一頓,這時已完全進入了我的節奏裡。
“胡樹剛某種意義上來說,跟我乾爹是一種人,他對豪達這塊牌子看得太重!”
“說句不好聽的,就算他兒子以後再沒出息,僅憑這塊招牌,就夠他揮霍幾十年!”
“知道什麼是收購嗎?人家就是用自己的牌子,慢慢模糊你的牌子……”
我舉了舉手中的散白純糧酒,“現在想喝家鄉味兒,也就隻剩它了吧?”
何久山吃了幾口菜,歎了口氣,“你說的誰都懂!彆說酒不是過去那味兒,就連這乾豆腐味兒都變了!”
“誰的生意誰還沒感情呢?我那金元寶大排檔,搖錢樹農貿市場,紅紅火火商業街,哪個不是我實地考察,一點點看著它長大的?”
這時又看著我苦笑,“可你親爸財大氣粗啊?一出手就是雙倍估值,而且還繼續讓我做股東!在家躺著數錢的滋味兒,誰又能不愛呢?”
“什麼?”我一聽臉都綠了,“你說……我爸已經找過你了?”
何久山這時終於哈哈大笑,“我沒那麼大麵子,找我的是你大哥於景哲!”
“人家這個年就沒閒著,三十之前一直跟我聯係,初五還親自回來一趟……”
我心中一沉,小爺又大意了!我即使小瞧我哥,卻不該小瞧我爸的,他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,我能想到的,他自然也能想到!
何久山這時一歎,“看來外麵傳的不能太聽,畢竟老子英雄兒好漢,你們哥兒倆口碑都不咋地!卻沒想到都是有頭腦,又放得下身段的人!”
我立時感到了事情的不妙,原來何久山之前對我那麼排斥,還不僅僅隻是因為伍陸壹在嚼舌根!
我又試探著問:“你們……你們談成了?”
何久山道:“還沒!所以我才四處瞎看,想讓你爸再多給我估點呀?”
“不過你這大廟會的主意,哈哈!又會讓我大賺一筆!”
“那我哥呢?他現在在哪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