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大偉,梁麗,豐鄉人,兩人早年在外省紡織廠工作,林大偉因攛掇其他工人聚眾賭博被開除,之後不久,廠子查出負責食堂采購的梁麗也不對勁。”
警員說著,示意陸驟往下翻一頁。
“這個梁麗呢,監守自盜,趁沒人注意的時候,偷藏了采買的肉蛋帶回家,還私底下和糧行達成合作,以次貨劣貨低價購入、高價開票的形式,從中牟利。”
“涉及金額約一千二百元?”
陸驟的目光彙聚在末尾,三十年前的一千多塊錢可不是小數目,梁麗到底偷了多少東西?
警員努嘴點頭,“可不是?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也很震驚。”
“但這倆鬨出的糟心事可不止這些。”
聽他說得繪聲繪色,季渺渺也來了興致,走到陸驟身邊一起翻看帶回來的資料。
“會頭?”季渺渺納悶地低喃了一句。
陸驟旋即解釋道:“就是一種民間標會發起人的俗稱,他們會向會員融資,將錢集中投入一些風險領域,比如房地產、軋鋼廠、賭場等等。”
“隻有等上遊分紅了,再以標會比例返給會員。但這種屬於非法集資,不受法律保護,因此有不少會頭卷款逃跑。”
他介紹得仔細,擔心季渺渺沒聽懂,故意把語速降慢。
季渺渺會心微笑,她家就是做生意的,季氏集團的商業版圖涵蓋各行各業。
她打小耳濡目染,怎麼會不知道“會頭”是什麼意思?
但陸驟能這樣耐心地解釋,這種被人記掛的感覺,令她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竊喜。
“可林大偉和梁麗憑什麼做會頭?”她真正不明白的是這件事。
聞言,兩名警員繼續分享自己的調查結果。
“兩人還是有點腦子的,可惜沒用在正道上。”
“因為梁麗的行為被紡織廠查出來了,兩夫妻基本把多年的積蓄賠光,而且在當地的名聲也被搞臭了。於是兩人收拾好行李,換了個地方生活。”
“據說,他們用剩餘的錢,搞了一身行頭,又買了禮物回到豐鄉,他們的老家。”
警員說著,將林大偉和梁麗的個人照片,貼在了記錄線索用的白板上。
但暫時沒有將他們,與本案死者梁欣之間的關係串聯起來。
續說:“他們這麼大張旗鼓地回去,村裡人好奇他們上哪兒發財的,紛紛拜訪。兩夫妻就趁這個時候,告訴村民他們在外麵當會頭,不僅自己賺了錢,還帶領會員發家致富的故事。”
另一名警員提出自己的猜測:“紡織廠背後的資金鏈也有會頭支持,我猜他倆就是參照老東家的案例編故事。”
陸驟翻頁翻得太快,被季渺渺直接摁住了手,直到她認真看完才鬆開。
“咳。”
陸驟沒好意思地抽回手,默默將資料遞給季渺渺翻頁,無處安放的手揉了揉發燙的耳根。
“看後續,他倆還真籌集到了一筆很可觀的資金。”季渺渺沒留意到陸驟的異樣,一心都在案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