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嗬,陳克,你見我就說什麼公公,你見過誰家公公這麼帥氣的?”李在耿耿於懷,嶽奇那貨倒是一看就像太監,自己還算陽剛吧。
陳克目光左右飄逸,“你這麼大人,一根胡子都沒有,不是公公是什麼?”
“切!”李在坐起來,“看清楚,哥可是純爺們,你要是見到一個叫嶽奇的娘娘腔,你就會知道那貨才真是太監,嘿嘿,娟姐那樣的美人他都不愛,不是太監是什麼?”
嶽公公?護衛陳克目光迷茫,李在拍拍自己的背包,“陳克,你拿著我的背包,走遠一點。彆擔心,我的包要是離開我一段距離就會發出警報,會滴滴的響,你彆怕,沒問題的。在美女麵前我從來都不肯丟了麵子的。”
李在又轉身對黃小姐道,“黃小姐,我現在就給你證明這些都是我的東西,免得你心裡有疙瘩!”
眾人都看著陳克拿著李在的包裹一點點的拉開距離,大約十幾步的樣子,背包就開始發出滴滴的叫聲,李在的身上的兜裡發出同樣滴滴的聲音,“怎麼樣,相信了嗎?這本來就是我的包,我上麵有標記的,隻是現在沒有網絡,要是有網絡千裡之外我都知道我的包在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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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克滿目敬畏的帶著包回來,放到李在旁邊,黃小姐和鐵幫主都是一臉的震驚,黃小姐驚疑道,“這難道是仙家的法寶,你真是個和尚?”
“我再說一遍,我是純爺們,我最愛美女了!”李在。。。差點一頭栽火堆上,“這包裡沒什麼東西,隻有些衣服和野外露營的小玩意,其他的東西你們也用不了,所以說老頭啊,你就彆琢磨壞心思,我不怯你,隨你招呼,我都接著,不過現在我吃飽了懶得動而已,你看著月夜、溪水、美景還有佳人,怎能辜負呢,是不是,黃小姐?”
李在也不管鐵老頭變幻的臉色,轉向對黃小姐道,“黃小姐,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,聊聊天唄,一會天亮了就該分道揚鑣了。”
黃小姐麵露疲憊,坐在狼皮上,對著火堆懶懶的不想動,“我還是很好奇,你到底是什麼人,看你奇裝異服,模樣古怪,你是不是漢人?是哪一族的?”
李在道,“我當然是漢人了!”
黃小姐心裡還是縝密的,“你即是漢人,為何不尊孔教,不留須發?你說你不是和尚為何要留長發?你說你不是太監,為何還不留胡須?莫不是你真是從天都來的?”
“你就胡思亂想吧!”李在乾脆的躺倒地上,也不覺得冷,吃飽了躺一會,舒服!看天色發白,“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,這個發是個動詞,生長的意思,就是說呢,身體是父母的精血骨肉所賜長大的,自己要珍惜自己的身體,珍惜自己的生命,不可自我輕賤自甘墮落,並不是特指頭發什麼的,都說歪嘴和尚會念經,那幫子腐儒動了壞心思來才真叫可怕哪!”
“荒謬,太宗朝大儒孔穎達修編典籍,身體發膚,受之父母,不敢毀傷,孝之始也;立身行道,揚名後世,以顯父母,孝之終也;這是孝經開宗明義裡麵白紙黑字,寫的清清楚楚,你怎麼可以曲解聖人教義,罪大了!”黃小姐看樣子也是個才女,儒教典籍張口就來。
李在躺在地上,身上懶洋洋的,想要滿地打滾,真想葉子啊,辛辛苦苦工作一天,在健身房和葉子打一架,被打倒躺在地板上打滾,鬆鬆渾身筋骨,泡泡澡彆提多舒服了,哼哼!
黃小姐、護衛陳克還有鐵幫主、半大小子鐵漿,就連溪水對麵的張武,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李在堂堂一個大男子漢,在地上躺著身子哆嗦,稀奇古怪的褲子下麵扯的一條一條的,精赤著小腿,彆提有多詭異了,黃小姐避開不雅觀的地方,語氣帶著驚疑道,“你,你沒事吧?地上潮濕陰冷,要不要扶你起來?”
“我?”李在打著哈欠,“我沒事啊,吃飽了,躺一會舒坦!哦,現場還有女士,失禮了!黃小姐還真是博學,發這個字,它既可以是名詞,也可以是動詞,它當名詞的時候,可以指頭發、毛發,須發等,發是動詞的時候,就是一個動作的意思,就是生長的意思,比如說,種子發芽了,這裡麵的發就是動詞!”李在躺在潮濕的地方也不覺得難受,隻是照顧黃小姐顏麵,身子不再扭來扭去了,“身體發膚,這個發應該就是動詞,生長成長的意思,跟留不留頭發沒什麼關係的!”
鐵幫主、鐵漿、還有護衛陳克都一臉懵懂,根本就聽不懂李在說的話什麼意思,什麼名詞動詞、頭發發芽?黃小姐智商還是很高的,但也被李在不明所以高大上難以理解的詞彙鬨個了昏頭,似乎有些道理?種子發芽了,發?動詞?什麼是動詞?黃小姐忽然覺得無法反駁李在的胡言亂語,這讓一直以智慧聰穎自詡的她感到難受,“你這是胡言亂語,先賢孔穎達是夫子嫡係傳人,他著的書釋的義才是正確的,你是胡扯!大逆不道!”
李在懶洋洋的,“聊天而已,你著什麼急啊,雖說龍生龍鳳生鳳,但老子英雄兒子未必是好漢,你看那些開國君王個個都是英明神武,後麵子孫懦弱廢物,宗廟崩塌國器淪喪者比比皆是,所以說嘛,夫子是聖人,你口中的那個孔穎達他就不是聖人,他能稱上一個儒字就不算辱沒了聖人門楣,他的話也未必正確,他又不是他祖宗,夫子想說什麼,他知道什麼?莊子雲,子非魚焉知魚之樂,就是這個理!”
什麼什麼,怎麼又扯到了莊子?正說著儒家夫子呢,怎麼又扯到道祖亞聖了?黃小姐漲紅了臉,咬牙切齒道,“你這是耍賴,東拉西扯言辭狡辯,是何居心?”
李在撓頭,坐起來拿過背包靠著,“莫急,莫急,我們一開始說什麼呢?不要跑題好吧?沒有話題才叫胡扯!”
黃小姐平靜一下心態,聽李在接著說,“開始,你說我不留須發是不尊孔教,你理解的是,儒家經典損毀須發是不孝,所以說要留須發,是不是?”
黃小姐點點頭,李在接著道,“我的認為呢,孝道不孝道,跟頭發沒有任何關係,夫子言語中的身體發膚,這個發是生長的是意思,跟頭發沒關係,更是和留不留頭發沒關係?這是我的觀點,你聽明白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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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狡辯!”黃小姐輕聲嗬斥道,但還是點點頭,李在的話她聽明白了。
李在又道,“你的觀點是身體發膚,發是頭發的意思,孝道就是要留頭發身體完整,你的證據就是那個孔大儒,是夫子嫡係,他說這個裡麵的發是頭發的意思;我反駁的你的論點是,夫子的後人未必就有夫子的修為,子非魚焉知魚之樂,這個過程明白了嗎?”
黃小姐氣的直哼哼,“儒家的是非論斷,你用道家的話打機鋒,豈有此理?你這般狡辯,又怎能得出結論,又怎能知曉誰對誰錯誰是誰非?”
李在奇怪的看了一眼黃小姐,黃小姐真的很漂亮,天色已經發白,天光大亮,再看黃小姐麵孔精致,咳咳。。。早上嘛,有些情況難以避免!李在打個哈哈,“為什麼要分誰對誰錯誰是誰非?我要用到哪個時哪個就是對的,我用不到哪個時,哪個。。。也是對的,但與我何乾?”
“豈有此理!”黃小姐氣的站起來,一步跳到李在跟前,彎下腰惡狠狠的瞪著他,“你心裡到底有什麼?如此怠慢教化?”
嗬嗬,真像葉子啊,李在腦子有開始霍霍的生疼,頭腦裡大片的空白,更有記憶的碎片來回衝擊,他閉上了眼睛,“弱水三千我自一瓢飲之,與旁人何乾?”
黃小姐一下子怔住了,弱水三千自一瓢飲之?這是什麼?為何從未聽過,如此韻味的話語出自哪裡?黃小姐有些呆滯的目光看了一眼周圍,鐵幫主、鐵漿、還有護衛陳克也都是一臉呆滯、不明所以,黃小姐皺起眉頭,三千?佛家有雲三千大千世界,難道是佛語?黃小姐遲疑道,“弱水三千一瓢飲,難道是佛家真言?你真是和尚?”
李在壓抑著又開始的頭痛,緊閉著雙眼,用手指按摩額頭,“唉,我都說了很多次,我不是和尚,我也愛美女哦!”
黃小姐怒視之,卻見李在根本沒有睜開眼,臉色似乎有些痛楚,並非言語輕佻,出言不敬,李在頭枕在背包上,“弱水一詞,出自儒家典籍尚書禹貢上道弱水至於合黎一句,三千一詞蓋出自佛家三千大千世界,天台宗還有善言一念三千的說法,一瓢飲呢,則是出自論語,子曰,賢哉!回也,一簞食,一瓢飲,人不堪其憂,回不改其樂;弱水三千一瓢飲之,儘攬三教之華美,好玩吧?”
鐵幫主和他兒子鐵漿還有護衛陳克完全插不上話,黃小姐和前麵這怪人之間的對話,他們如聞天書,不明所以卻敬畏萬千,黃小姐呆呆怔怔,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,“弱水三千一瓢飲,先生果真淵博,小女子拜服!”
李在閉著眼睛,抵抗著腦海裡一陣陣的痛疼衝擊,麵上神色不變,聲音也無多大變化,嗬嗬一笑,“折騰了一晚上了,廢了這麼多口舌,才落個先生的稱號,還真是金貴啊!哼!”
李在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,自己的腦海裡空白越來越多,過往的事情也遺忘的更多,腦海裡每一次痛疼都會洗刷去自己的若乾記憶,隻是涉及自身的經曆,而那些曾經學到的知識什麼都還清楚,自己的記憶就像個水杯,水杯被什麼敲破了,水杯裡的水開始四溢,逐漸淹沒破碎的水杯。若非李在心如磐石,早就發瘋發狂了!
李在也發現了,隻要不去想自身的事情就不會頭痛,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意誌,要清洗李在經過的過往,葉子怎麼能忘記,娟姐的溫柔怎麼能忘,就連副總那貨若是忘記了記憶該有多無聊?還有親人,嗬嗬,李在怎能放棄?
“你總是想太多,為什麼不簡單一點?”葉子臉上似笑非笑;
“有些事情,水到方能渠成,該你做的事情你為何不做?”娟姐好像在笑,又好像有些惱怒;
“你,你,你,說你呢,就是你,上班沒有上班的樣子,坐好!用你自己的水杯,好啊,你用葉子的水杯乾什麼?臟不臟?唉,我還沒說完呢,彆走啊,我電腦密碼是多少,。。。你看我相冊乾什麼,我這張怎麼樣?和娟姐的比誰的大?。。。我可能沒娟姐的大,但是我的更白一點。。。”副總還是那麼二啊。
人生若能回檔,是否能肆意張狂?
“給我看看你的心!”
李在清晰的聽到一個女聲柔柔道,在混亂的腦海裡,在耳邊清晰的風聲裡,什麼?
李在猛然坐起,這聲音像葉子,也像娟姐,竟還有二貨副總的韻味,還有。。。
“先生?”火堆對麵,黃小姐、鐵幫主等人目帶驚疑的問,“發生了什麼事?先生臉色如此難看?
天色已經亮了,火堆一直燒著,鐵漿這個實誠小子一直添著柴呢,李在拜拜手,十分疲憊的道,“我沒事,剛剛打了個盹。”
天亮了,黃小姐鐵幫主他們一身黑色緊身衣,就太打眼了,尤其黃小姐,身體線條落到李在眼裡,讓一向爽朗的她略微羞赧,“小女子黃聽雨,家父丹同渡守備校尉黃伯泉,敢問先生高姓?”
黃小姐麵容肅穆,李在也不好打哈哈,他執手回禮示意道,“黃小姐,令尊安好?某家姓李,單名一個在字,李在既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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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小姐道,“天色已經亮了,我也應該回去了,李先生如有閒暇,不如往丹同渡小住幾天?”
李在揉揉揉揉額頭,“我的情況有些麻煩,我要先找到那個拎走我包裹的道士,問問他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這幫雜毛一向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,焉敢戲耍我?”
說罷,李在起身拿起背包背好,此時天色大亮,鐵幫主看著兩根登山杆和噴燈,精巧絕倫,他臉色掙紮,既想把東西據為己有,又對李在深深忌憚,鐵漿手拿著一根登山杖,猶豫了半天,還是遞給李在,李在笑,“送出去的東西,哪有收回的道理,給你玩了!”李在轉了一圈,撿起那根從山上帶出來的棍子,“黃小姐,就此彆過,他日有閒再登門拜訪。”
黃小姐回禮,李在轉身離去,他身材高大強壯,衣衫古怪,背著一個大包輕若無物,順著溪水上去,一會就不見了蹤跡。
鐵幫主懷裡鼓囊囊揣著噴燈,“那包裡不知道還有多少好東西?黃小姐,那個能生火的寶貝能否讓老夫一觀?”
黃小姐不理他,拿起另一根登山杖,材質輕巧,圖案奇異,握著手中十分舒服,“陳克?”
“小姐!”護衛陳克躬身道,“小姐有何吩咐?”
“陳克,你原本是神策軍的人,在天都,有聽說過李在李先生嗎?”黃小姐問。
鐵幫主聽到神策軍三個字,神情一僵便作聲不得,陳克仔細想了想,“沒有,沒有聽過說!”
黃小姐手指磨砂著登山杖,“李先生剛出現的時候,你突然叫什麼公公?”
陳克一怔,彎腰施禮,“小姐息怒,夜晚光線不佳,我認錯人了,李先生很像宮裡的一個人!”
“很像宮裡的一個人?誰?”黃小姐盯著陳克道,登山杖一敲一敲手心。
陳克低著頭,“神策軍右軍副都指揮嶽奇嶽公公,是神策右軍都虞侯仇公公的義子。”
“嗯?”黃聽雨語氣上揚,“神策右軍副都指揮?李在不是那個嶽公公嗎?”
陳克猛一點頭,“小姐,我確定李先生不是嶽公公,雖然他們的樣子有六七分像,但是嶽公公容貌俊雅,動態陰柔宛如女子,李先生隨地躺臥,這個。。。怎麼都無法想象嶽公公會這麼做?”
“你知道的倒也不少。”黃聽雨道,“走回去吧,張武呢?”
幾人向對麵一看,張武竟然在對麵草地上睡著了,黃聽雨一陣惱怒,隨手就把手中的登山杖丟了過去,“走!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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