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上車,摘下口罩。
北條汐音透過後視鏡看著留在原地的白鳥清哉,唇角勾起詭異的微笑,和她剛才表現出的溫柔氣質完全不同。
等到看不見對方後,她彎腰伸手從座椅下麵的箱子裡拿出冰塊兒,用毛巾包裹住敷在眼上。
半躺在椅子上,北條汐音腦海中回想著剛才他痛苦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,心裡就感覺一陣暢快。
她其實對白鳥清哉說了謊。
不是那句‘被很多人圍著,脫不開身’。
而是兩個人分手被他姑姑安藤紀香發現這件事,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迫於無奈。
要是真想敷衍,用什麼工作忙、實在沒空之類的話搪塞過去安藤紀香也說不了什麼,
自己隻是稍微在打電話的時候和安藤紀香表現的情緒低落一點,難過一點,語氣哽咽一點,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兒。
順水推舟地把問題往白鳥清哉身上轉移,再和安藤紀香解釋時‘故意露出馬腳’。
把自己和白鳥清哉分手的事情說一遍,自然就輕而易舉地得到他現在的信息。
或許是曾經相處的時候,自己對他真的太溫柔了。
以至於他居然天真地在給自己的那封信裡說什麼‘冷靜一段時間’、‘不要讓姑姑難過’之類自私又可笑的話。
一開始的時候,北條汐音還就真的是乖乖聽著白鳥清哉的話,不去聯係他,不讓姑姑難過……
但隨著時間的推移,她心中對於白鳥清哉的想念非但沒有消減,反而越積越重。
時間能夠撫平一切傷口?
太可笑了。
北條汐音隻感覺自己心裡的傷口越來越深。
每天閉上眼做的都是關於和他的美夢。
可睜開眼時床頭卻擺放著他寫給自己的分手信。
思念是種甜蜜的疼痛,像海水,持續衝刷著心的峭壁,而隨著每一次浪花的拍打,苦澀的鹽水便會滲進傷口,痛的淚流不止。
她似乎對曾經和白鳥清哉在一起的時光上了癮,以至於分開後每一天都極其難捱。
而自己經受過的苦痛,也必須讓他嘗嘗看。
這也是為什麼她見麵沒有哭鬨著責怪他,爆發出心中的怨氣後轉身離開不去提什麼複合的原因之一。
如果就隻是言語上的懲罰,豈不是太便宜他了?
白鳥清哉不可能真的是什麼鐵石心腸的混蛋,雖然他真的很混蛋。
這點從他不敢直麵和自己提分手,而是狡猾地留下分手信就可以見得。
再者,難道他真是那麼冷漠,過去貼心照顧自己、安慰自己親密的回憶還都能是演出來的?
如果真的是那樣,他可以直接去競爭奧斯卡最佳男主角了,倒也不必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。
所以他回去絕對會輾轉反側,懊悔不已,內心備受煎熬。
儘管比不得當初的自己痛苦,倒也是足夠了。
畢竟如果真的讓他太過痛苦,自己還是會心疼的。
腦海中又不自覺地回想起過去在一起的時光,北條汐音眼神中流露出名為懷念的迷戀。
至於他說他交了新女朋友……
這件事兒固然可恨可氣,她也沒興趣了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。
白鳥清哉最後一定是屬於自己的。
安藤紀香、安藤陽介、還有他之前認識的好友都站在自己這邊,他還有什麼反抗的餘地?拿什麼跟自己鬥?
隻不過,儘管他現在那位‘女朋友’不足為懼,卻也得好好調查一番。
彆身上帶病又壞透到骨子裡了,就算自己不嫌棄清哉,但隻是想想就覺得惡心……
好幾個月痛苦的煎熬終於得到了釋放,北條汐音感覺全身一陣舒暢,舒服到了骨子裡。
白鳥清哉於她既是解藥,也是毒藥。
不過,相比於折磨白鳥清哉,她倒是更想要知道的是,為什麼這個混蛋突然不聲不響地選擇離開。
完全沒有任何預兆,讓她猝不及防。
心裡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,可也明白,白鳥清哉絕對不會告訴自己……
究竟是為什麼?
北條汐音思索著,纖長的手指用力按壓著冰塊兒,感受著毛巾的濕氣在眼眶中散開。
‘我有女朋友了。’
少年剛才的話語仿佛在耳邊浮現,北條汐音忽然想起一道模糊的身影。
那個在IH大賽上八連斬,被譽為劍道天才的少女——長穀川紗織。
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,北條汐音猛地坐起來,一把扯掉眼眶上的毛巾,似乎想明白了什麼……
「白鳥君,你這周六下午有時間嗎?她們都想見見你……」
晚上,桌子上手機的屏幕亮起,白鳥清哉瞥了一眼,沒去理會。
他此刻正在思考兩件事兒。
一件是關於高橋美緒的培養計劃,一件是關於過兩天回家如何跟姑姑解釋和北條汐音分手的事情。
前者他其實早就已經安排好了,藝人培訓的事務所、指導老師、定製課程、試鏡培訓之類的都已經聯係完畢,一共花了他一千三百萬円。
他現在卡裡還剩下一千萬円,加上到時候係統簽到的獎勵、高橋美緒技能提升的獎勵、後續出演劇本的獎勵……
除了花費的時間以外可以說是零成本。
等到高橋美緒一炮走紅,兩三年的時間就可以利滾利滾利,大學畢業之前應該就能輕鬆在東京買套不錯的房子,實現財務自由。
所以現在隻需要說服高橋美緒就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