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朱標和朱棣送上馬車,並看著他們走遠。
馬世龍這才叫來剛才來報信的親兵,開口問道,“到底怎麼回事?”
親兵掏出一張紙條遞過去,“回侯爺,留在那邊的兄弟傳信過來。”
“事情剛開始時就跟侯爺您想的一樣,那人藏得深,不好查,也真以為自己已經躲過去了。”
“這些天過來一直都沒什麼異常,可就在大前天深夜,有人突然去到他家見他。”
“那人的身份弟兄還沒能查明,唯一可以確定是從京城過去,隻在他家呆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,然後乘快馬折返回京城。”
“弟兄們覺得此事蹊蹺,立刻就分派人手一直跟著,咱們的消息用的是信鴿傳遞,速度比他們快,但照距離來算短則兩天,長則三天那人便能回到京都。”
馬世龍大概清楚了事情始末。
不是那條線有什麼出乎他意料的動作,而是碰巧撞上了京城的人過去。
這事情可大可小,但不管怎麼樣都一定會打亂他原本的計劃。
縣令屬官,市舶司官吏,都是些小角色,能有那麼大的膽子乾通倭的買賣,肯定有京都朝堂上的大人物做靠山。
這樣的人都是千年老狐狸化形變得。
一丁點風吹草動,就能讓他們看出來許多事情。
更何況是兩個縣令,幾十名官吏,一但讓人回來,知道通倭的事情敗露,
他們肯定會動手,在毛驤抵達地方,查明真相牽扯到自己身上之前,乾乾淨淨的把他們自己給摘出去。
最多棄卒保帥,推出來一個身份地位還算高,但職位不要緊的人出來挨老朱的屠刀。
如果手段夠的話,甚至這還不是一件壞事。
把甩到敵對派係的腦袋上,拉下來幾個要緊的位置,讓他們自己人上去…………
不管怎麼樣,反正那都不是馬世龍要的,能夠接受的。
他要是讓朝堂上表裡道貌岸然,內裡禽獸不如袞袞諸公,怎麼吃的腦滿腸肥,就怎麼被刮成白骨。
腦袋全都搬家!
小魚小蝦經常吃,大魚大肉勤進補。
要說事情怎麼辦,其實也很簡單,馬世龍手下有的是人,城外莊子裡的青壯那個沒上過戰場?
寫個條子送出去,半道給他截殺了,保證一點線索都不會留下,比劫匪強盜還劫匪強盜。
可這樣做太糙了,經常往來京城地方好多年,一直平安無事的人突然死了,一樣可能會打草驚蛇。
不怕一萬就怕萬一。
揉搓著手指,馬世龍緩緩道,“如果讓錦衣衛幫忙,你們能在兩天時間以內,把那人的身份查出來,讓他說按照我們的意思說話嗎?”
親兵沒有立刻回答,侯爺問的這話應了那就是軍令狀。
若是到時候沒有按照要求完不成,他們以死謝罪事小,誤了侯爺的大事那搭上九族都不夠!
沉默好一會,親兵才抱拳躬身行軍禮,“回稟侯爺,屬下不敢保證,最多隻有五成的把握!”
“五成…………”
和馬世龍心中預估的差不多。
他的親兵,還有老朱的錦衣衛又不是萬能的。
區區兩天時間,中間又隔著那麼遠的距離,消息沒有辦法及時傳遞。
在擁有幾十萬人口的京城查一個人的身份,還要施展手段把人控製住,讓他按照自己的意思說話…………
能有五成把握,已經是謝天謝地。
“最近去戶部運送核算錢糧的地方官吏,應該是越來越多了吧?”
“是的侯爺,我們一直看著,最近錦衣衛的人在戶部也越來越多,顯然是已經注意空印的事情。”
“太慢,把我們掌握的消息都散給他們,不用遮遮掩掩。”
馬世龍心中已有決斷,“既然這邊不能打草驚蛇,那就換一種辦法,把另一片裡麵全是蛇的草給掀了!”
“就算不能狗咬狗,人頭滾滾朝不保夕的,誰會在意手底下有個人出去辦事暫時還沒回來……”
“是,侯爺,屬下明白了。”
馬世龍擺擺手讓親兵該乾什麼就去乾什麼吧,他得趕緊回去寫折子,明天進宮去見朱標,先給打個預防針。
屠刀是老朱舉得,人是老朱殺的。
朱標是仁厚寬和之君,這些事情他可不能輕易沾手,甚至還要出言勸上一勸。
什麼節省時間,苦勞,一類亂七八糟沒營養的話。
順便還能釣一群藏得深,以為有救朝著朱標靠攏的家夥,省的在費工夫一點點去查。
還有重開科舉,分設南北榜的事情,也得提前和朱標說一說,這件事情馬世龍想了又想還是讓他提出來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