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宮記得王愛卿是監生出身吧?”
王敏聞言雖然不清楚朱標這麼問的原因,但是連忙起身恭敬的行了個禮。
然後才開口回答說,“回稟殿下,正如殿下所言,微臣確為貢生出身。”
見他還是這樣恭恭敬敬的樣子,朱標擺手輕笑又一次讓他不必多禮,“王愛卿不必如此,本宮這番召你前來,隻是尋常說些話。”
“有些事情想要問問王愛卿而已,並非朝政之事。”
說完朱標又讓人上了新茶和點心,示意王敏品嘗一番。
儘可能的讓他放鬆。
不要把這裡當作太子的東宮,更不要把現在兩人之間的對話,當成什麼君臣奏對。
那麼嚴肅,那麼認真……
但朱標如此想,王敏卻不敢如此做。
天地君親師。
這是刻在這個時代文人骨子裡的東西,特彆是像王敏這樣的清正剛直的文人,那更是不可逾越的底線。
能得太子召見,已經是天大的恩賜。
哪裡還敢妄想妄動?
就算太子殿下不會在意,讓禦史言官知道了,也得上奏噴死他!
朱標對此也是無奈,不是誰都能像舅舅和表哥。
於是隻能放棄接著說,“若本宮沒記錯的話,愛卿是洪武三年入的太學,洪武六年授中書郎,入中書省……”
“沒錯吧?”
太子殿下這兩句似有深意啊。
王敏是個聰明人,更在這朝堂大染缸裡混了好幾年,早就練出了一身本事,特彆是霧裡看花。
太子殿下說的這兩句話,乍聽起來好像沒什麼。
但是堂堂太子,東宮儲君,召見他這樣一個從七品的微末小官,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說起這些小事?
他的時間隨便怎麼浪費都行。
可太子殿下呢?
什麼出身,又是什麼時候入太學,又是什麼出仕……
王敏可不覺得他有這個資格,能讓太子殿下專門記得這些瑣事。
這其中必定有深意。
隻是深意又是什麼呢?
沒有時間多想,他不能朱標等待他想明白的再答。
隻能實事求是的說,“回稟殿下,微臣確實是武三年入的太學,洪武六年授中書郎入中書省。”
“我哪有什麼好記性,不過是前麵看了一眼吏部留檔罷了。”
朱標哈哈笑著,舉起茶杯抿了一口,又抬手示意王敏也嘗嘗,雲南那邊新送來的,味道著實不錯。
隨後接著說,“洪武六年,到現在已經有兩年時間了,這兩年吏部對愛卿的評語可都是上上。”
“但如此評價,為何又一直未得升遷呢?”
為何又一直未得升遷呢!
這句話朱標剛說完,王敏的腦海裡直接便炸開了,炸的直接呆愣在當場,腦子裡一片空白。
太子殿下說這話時,語氣神情一切如常。
不管怎麼聽怎麼看,都不像是有什麼特彆的深意。
那也就是說!
王敏已經有些不敢接著往下想了,天大的餡餅怎麼就突然砸到了他的身上?
單是太子殿下這一個態度,一句話,便足夠他一步登天!
祖墳真的冒青煙了?!
一會出宮了,他一定買上一堆紙錢香火,給祖宗們全給點上!
不,一堆不夠,店裡有的他全包圓了!
必須得謝謝祖宗!
察言觀色,是上位者的必修課之一,朱標對此也是頗有心得研究,王敏臉上神情的變化,他看的清清楚楚。
微末小官,施恩才更有價值。
用起來也會更加的得心應手。
用舅舅的話說就是,性價比超高,就算是用壞了也不會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