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時間的流逝,廝殺越加慘烈。
在海上成天沒事乾,壓抑到極致的老兵們,儼然已經把這場戰鬥當成了一場狂歡。
登陸上岸前的暢快淋漓的發泄。
再加上心中對矮矬子倭寇,早就有的厭惡和仇視。
讓他們手中的刀劍斧錘揮舞的更加用力。
毫不留情毫無憐憫可言。
其中甚至有許多老兵,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心思,能直接殺死卻偏偏要留下一口氣,讓這些矮矬子倭寇受儘折磨和痛苦。
淒慘的嚎叫一刻不停,用力捂著傷口試圖阻止血液的流出。
雙眼睜到最大,幾乎要奪眶而出,手胡亂的抓住任何人的衣角褲腿。
哪怕那個人是要殺了他的老兵。
用此生最誠懇的哀求,救救他,救救他,無論要付出什麼,請救救他,什麼條件都可以,他們還不想死……
可是對於這樣的哀嚎求饒,老兵們早就已經免疫了。
草原上的被屠滅的韃子部族,那些高過被風吹倒車輪的韃子男丁,死前的嚎叫哀嚎比他們誠懇多了。
也比他們大聲多了,比死了爹死了娘都要淒慘。
當然他們爹和娘也確實已經死了,就死在他們哀求的這群人手裡,比他們早些或者晚些。
可到最後還不是全都給宰了?
再怎麼叫喚都沒用,後也說過既然都已經開打了,那索性就直接吃乾抹淨,省得以後再麻煩。
並且都知道最後肯定是個死了。
還傻不愣登的求饒,是不是腦子有病?
還不如硬氣一點,對著他們罵上兩句,好歹能圖個嘴上痛快,若是運氣再好點還能提早解脫了。
這些矮矬子。
現在看來,不僅欺軟怕硬,還他娘全都是軟蛋!
噗呲——
錢二狗一刀刺穿麵前倭寇的胸膛,鮮血順著傷口冉冉流出,生命也跟著鮮血的流出,一同快速的消逝。
手中握著的武士刀,無力的掉落到地上,腦袋跌在刀背。
徹底沒了聲響。
噌——
錢二狗拔出戰刀,隨手甩了甩沾染到刀上的鮮血,心中默默的計算了一下。
算上剛才的這一個,他已經殺了四個矮矬子。
以他的本事而言,一場廝殺隻殺敵四人,已經算是非常拉垮的戰績,但想想現在這畢竟是海戰。
還是混亂無比的貼身肉搏。
能在這樣混亂擁擠的情況下,搶到四個腦袋也是很不容易,很難得可貴了。
也不看看在錢二狗後麵才跳幫的馬忠。
快銃和兵刃一塊用,到現在也才弄到兩個半腦袋。
其中的那半個是他用銃打,但卻沒有命中要害,最後被一個老兵撿了漏。
錢二狗朝左右都看了看。
現在船上基本上,已經看不到倭寇的身影,全都是渾身浴血的老兵。
正蹲下對著首級割耳朵,或者四處尋找戰利……
已經沒有他再去廝殺的機會,見狀錢二狗索性從腳邊的一具屍體身上,扯下來一大塊布料。
拿著仔細擦拭起手中的戰刀。
彆看那些個說書的瞎吹。
什麼江湖俠客,英雄豪傑闖蕩江湖,用寶劍殺了人直接便收劍入鞘,那叫風流瀟灑。
屁!
殺了完了人,刀劍上沾了血,如果不及時擦拭乾淨,直接插回到刀鞘裡,用不了兩天全都得生鏽。
而且甚至不用等到它生鏽,凝乾了的血都能讓人拔出來刀劍。
更何況這還是在海上。
不勤保養點,再好的刀劍也得玩完。
哐當——
就在他在擦拭戰刀之時,一聲沉悶的聲響忽然傳來。
錢二狗雖然年紀有些大了,腿腳也隻剩下一條,但耳朵確實非常的靈敏,哪怕周圍的一切充滿了的嘈雜。
但這一聲悶響卻是聽的格外真切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