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禦史大人送出府門。
管家轉身回到府裡,朝著宋濂的書房走去。
吱呀——
推開房門邁步走進到房中。
管家走到宋濂麵前躬身行禮,“老爺,李大人已經走了。”
聞聲放下手中的書籍,宋濂看向家生子出身的管家,“我讓你給他的傳的話,傳到了嗎?”
“他聽明白了嗎?”
“回老爺的話,您讓我傳給李大人的話,我不敢有一絲疏漏,全都說給李大人聽了。”
管家說著又上前半步,靠的宋濂更近一些,“不過李大人聽沒聽明白,我就看不出來了。”
“李大人的神情很是複雜,悔恨又夾雜些雀躍。”
“還請老爺恕罪,我眼拙又愚笨,實在是看不出什麼東西來。”
聽完這些話,宋濂微微點了點頭。
並沒有要責備管家的意思。
反正他想要知道的,現在已經知道了,悔恨又夾雜雀躍,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。
至於其他的什麼不重要。
能知曉最好,不能知曉也罷,無礙大局。
“讓你派出去的那些人怎麼樣了?”
拿起書重新翻看,宋濂輕聲詢問,“有沒有什麼消息傳回來?”
管家這次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先在腦子裡把事情過了一遍,再緩緩張開嘴說話,“回老爺的話,人都已經派出去了。”
“為了保險起見我還多派了幾人,不過……”
話語忽然中斷,宋濂從書頁上撇開眼神,轉向麵前遲疑的管家。
“不過什麼?”
“老爺勿怪,我這派許多人出去,但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回來,所以我推測……”
管家暗自咬了咬牙,“我推測,這些人要麼被人發現。”
“要麼到現在為止,依舊是一無所獲,所以沒臉沒膽子回來稟報!”
“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。”
宋濂緊繃的臉色忽然舒展開來,烏雲密布轉為晴空萬裡。
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。
原來僅僅隻是因為,當真是大驚小怪。
有時候派人出去探聽消息,並不是非要人帶著消息回來才行。
知道人派去了哪兒,去了多長時間還沒有回來,知道這些再推算一下,其中意味其實也就差不多了……
已經做好心理準備。
接受老爺責罰的管家,忽然看著喜笑顏開的老爺,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。
事情沒辦法老爺為什麼還笑了?
見管家不明白這裡麵的緣由。
宋濂沒有解釋的意思,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下去。
什麼時候人回來了,就帶著人和消息,再過來書房找他回話,除此之外不要再打攪他。
藏了一肚子疑惑的管家聞言行禮離去。
感覺自己對老爺的了解,還是有很多的欠缺,很多心思根本就揣測不明白。
不過可能也就是因為如此。
他才能擔任這個管家吧。
獨留一人的宋濂,緩緩翻看著手中書籍,一字一句,認真仔細,時不時停下執筆。
在書頁空白,以自己的了解處注釋幾句。
不過就算他看的再慢再仔細。
一本萬餘字的書也看不了多久,一多個時辰以後,宋濂讀完了最後一頁,合上書籍小心的放回到書架上。
而後拿出一本新奏折。
研墨執筆,稍微理了一下思路,開始認真在奏折上書寫。
這是一本請罪折,宋濂從一開始便想要做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