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?
駐軍軍官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,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?
方才麵前的大明使臣他說什麼?
讓開路,彆礙他的眼?
中原曆朝曆代的大一統政權,不向來都是以禮儀之邦自居的嗎?。
這不是古往今來的定律嗎?
就算他們高麗,在中原眼中一向都是窮困凋敝,蠻夷未開化的刻板印象,就算到了大明也是沒有任何改變。
但中原自古不是一脈相承嗎?
不應該繼續對他們,對高麗以禮相待,彰顯大國氣量嗎?
怎麼現在自己才剛開口,他便如此目中無人的說出這樣的話?
“你沒聽見嗎?”
紀顏已經完全代入到了角色。
盛氣淩人,目空一切,俯視著麵前滿臉諂媚的高麗軍官,鄙夷之色溢於言表。
“我讓你把路讓開,彆在這裡礙眼!”
“啊…是,是,貴國使臣請,您請……”
軍官猛地反應過來,連忙躬著身子讓開道路。
他的官職等比例放到大明之中,也能算是個三四品高階武將,但若是論含金量的話,那完全是兩碼事。
若大明能夠大發善心,給他一個總旗的位置。
他立刻就能背叛他的祖國。
他所效忠的高麗國王。
完全不對等的地位,再多給他幾個膽子,也不敢阻攔忤逆大明使臣,隻能畢恭畢敬的當成親爹供奉。
紀顏眼中鄙夷更加濃鬱,身為一國武將居然能如此不堪。
沒有一點骨頭,難怪這高麗,一直以來都是跳梁小醜般的角色。
哼——
很是明顯的一聲冷哼。
紀顏甩袖向前,絲毫不加以掩飾,赤裸裸的鄙夷嘲諷。
跟在他身後的馬忠,在這方麵比紀顏更勝一籌。
走到軍官身旁停留了半刻,冷冷的看著躬著身子,像是蝦米一樣的玩意,蓄積一口濃痰啐在他的靴子上。
這終於算是激起軍官潛藏的血性。
攥緊腰刀刀柄,猛地抬起頭與馬忠對視。
嗯!
馬忠居高臨下的看著軍官。
雙手抱在胸前大咧咧的獰笑,殺無數韃子,斬下百餘頭顱,養出濃烈煞氣傾瀉而出。
我就站在這讓你砍,但有你有膽子拔刀嗎?
棒子……
咕嚕——
被煞氣完全籠罩,軍官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,攥著刀柄的手掌鬆開。
心中血性消弭一空,腦袋很是爽利再次低了下去。
大明軍中想要升官靠的實打實的軍功。
而在高麗,軍中想要升官靠的卻是家族出身,血統傳承,雖然統軍一方的武將,但真不一定見過什麼血……
馬忠見這軍官慫的這麼快。
心中暗暗記下,想著後麵回去了,要怎麼和少爺說。
若高麗軍隊都是這樣,那就算數量再多,也不可能會是大明的對手。
更不可能擋住效死營與神機營,相互配合的雙重進攻。
最後又對著軍官啐了一口。
馬忠按著腰刀刀柄,帶著其餘使團官吏,還有三百京營軍士追趕上紀顏。
隻留下心中驚駭萬分,久久不能回神的駐軍軍官。
大明此次前來高麗的使臣。
目的好像不太對,心中有一股隱隱的不安。
但若是將猜測,剛才經曆的事情上報去開京,請王上及文武百官事先做好準備,軍官可沒有那個覺悟。
個人的利益,比國家的利益更重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