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——
轟——
轟——
接連不斷的炮聲響徹四方,很快便傳到到京畿港後方不遠的城鎮。
一座稍微豪華,但依舊難掩寒酸的宅子裡,京畿港兵馬使金義成聽到突兀的炮聲,衣著淩亂的快步闖出房門。
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質問。
“這是出了什麼事了!”
守在房門口的親兵應聲上前,但眼睛卻不自覺的朝屋子裡看了一眼。
隱約看到一個豔麗女子,正用棉被遮蓋自己身體,眼睛卻好奇的朝著外麵看。
身上猛地一個寒顫,親兵連忙回過來神,衝著家主兵馬使躬身行禮,回答他剛才詢問自己的問題。
“回稟大人,卑職也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,但聽這動靜顯然是大批火炮在齊射,而聲音傳來的地方又是港口。”
“卑職以為……”
“不必再說了!”
金義成心中立時有了決斷。
這麼激烈的炮聲,肯定是有戰事發生了!
希望隻是些許倭寇而已,希望隻是倭寇而已,縱觀史書中原王朝就從來沒有,從來沒有從海路進攻高麗的先例。
大明應該也不會打破這個規矩!
麵色陰冷的將衣裳整理好,金義成命令親兵立刻召集人馬,隨他立即趕往京畿港!
維持住守軍秩序,履行好他身為兵馬使的職責!
親兵終究是親兵,縱然高麗再怎麼窮苦,豪族都不會為難能安身立命的私人武裝,訓練有素,體格健壯,甲胄完備,兵刃犀利。
不過半刻鐘便已集結完畢,就是人數上有些少,隻有不到百人規模。
匆忙穿戴上甲胄的金義成大略的掃了一眼,立刻便下令朝著京畿港進發,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那裡,穩定守軍軍心,抵抗外來之地!
不是為了近在咫尺的開京,不是為了王宮之中那位年幼國王。
隻是因為金義成的家族,在這京畿港的城鎮之中,已深耕數十上百年,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基本盤!
轟隆隆——
轟隆隆——
轟隆隆——
馬蹄轟鳴,朝著京畿港不斷進發。
可是越靠近京畿港,金義成的臉色就越是陰沉。
戰況顯然對他這一方非常不利,目光所及之處,已然彙聚有大量潰兵,如同潮水一般,朝著後麵亡命奔逃,生怕跑的慢上一點就會身死當場。
噌——
“駕——!”
金義成拔出腰間戰刀,催促戰馬向前衝刺。
噗呲——
身為兵馬使金義成的戰刀很是鋒利,借著馬匹的速度輕易便斬下一顆人頭,跑的最快的那名潰兵的人頭。
脖頸斷裂處噴湧而出的鮮血,飛濺到附近潰兵的臉上身上。
溫熱的觸感,腥臭的味道,立刻便讓他們呆愣在當場,畏懼的停下腳步,並不斷向後退卻,想要離金義成遠一點。
“臨陣脫逃者,死!”
噌——
身後近百名親兵,聞聲立刻拔出戰刀,催馬上前威逼潰兵。
要麼直接死在他們的手裡,要麼回去京畿港駐守,或許還有那麼一點希望,能夠博出一線生機,保全自己這一條賤命。
“回去!”
金義成舉著還在滴血的戰刀,指著這些潰兵,“回去,回到你們駐守的地方,不過是區區倭寇……”
“不是倭寇,不是倭寇,是大明!”
“是大明的海船,是大明的火炮,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擋得住!”
一名躲在人後,渾身被被濺滿鮮血,掛著零碎骨肉內臟的兵卒,像是瘋了一樣扯著嗓子大聲喊叫。
“是大明,我們的炮打不到他們,可他們卻能打到我們,我們打不到他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