迅雷銃使用的彈丸是鉛彈。
質地比起鋼鐵來,更加地柔軟好塑性,但在穿透能力就要弱上一些。
在穿透甲胄和血肉骨骼以後,便會發生非常明顯的形變,難以再穿透整個身軀,從另一麵穿透而出。
但也正因如此,射入到身體之中的彈丸,輕易的便能造成難以想象的內傷,形變不規則的彈丸,五臟六腑絞的粉碎如同爛泥。
不過這也不是絕對。
就比如現在,城頭上彎弓搭箭準備阻撓效死營的弓弩手。
在迅雷銃齊射過後,大量彈丸激射而出,朝著這些弓弩手的麵門而去。
一些打在了城牆,濺起一些細小碎石,一些落空從弓弩手的耳邊擦過,隻留下颼颼的聲響,還有一些則是正中目標,臉頰血肉被直接撕裂粉碎,露出森森白骨。
更高一點,打在眉心額頭。
腦門硬的沒有直接穿透,隻是失去了一些血肉,但巨大的衝擊力卻會直接損傷大腦。
劇烈的痛苦,強烈的眩暈,躺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厲鬼般的嚎叫,想要減輕痛苦,讓身旁同袍幫幫自己。
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什麼,正好手邊也真多了一個東西。
半圓形的像是水瓢,裡麵還有一些像是豆腐腦的玩意,還有其他黏糊糊的東西。
好奇的忍著痛苦看過去。
!!!
這哪是什麼水瓢,那裡是什麼豆腐腦,那是什麼黏糊糊的東西,身旁的另一人腦殼沒他硬,被直接掀飛連著腦漿一起。
剛才又因為隨手一抓,完全混合到一起,真成了加了番茄醬的豆腐腦。
希望沒有人會真的好這麼一口。
希望沒人在吃這一口的時候,在腦中幻想這件事情。
原本這些弓弩手就是被威逼裹挾來的。
一邊要防備神火雷的轟擊,一邊要小心親兵的威脅,好不容易彎弓搭箭,箭矢弩鏃剛射出去,還沒有看到有沒有造成明軍傷亡。
自己這邊便火銃當場被射殺數人,死相更是一個比一個淒慘,麵目全非,豆腐腦四濺……
一腳將“水瓢”踹飛,親兵揚刀衝著弓弩手怒吼,“愣著乾什麼,接著射,不能停,一定要阻止明軍騎兵!”
“不然等他們登上城牆,到時我們所有人就得死了!”
“快!射擊,阻止他們,快啊,都愣著乾什麼!”
聽著親兵們的怒吼,看著泛著寒光的戰刀,躺在腳邊同袍的屍體,如同厲鬼一般的痛苦嚎叫。
弓弩手心中陷入到無儘的掙紮。
他們也是人,遇到左右為難之際也會動腦子思考。
明軍的火器如此犀利,隔著這麼遠的距離,還能如此強大的威力,壓得所有人都抬不起頭來,隻能被動的挨打被動的承受。
如此碾壓的局麵,腳下這座關隘怎麼可能守得住?
到時他們的結局肯定也好不了哪去,要麼被火器直接轟殺,要麼被殺進關隘的明軍斬殺,要麼兵敗被俘就地坑殺。
既然結局如此清晰明了,他們為何不選另外一條路?
手中弓弩不留痕跡的調轉方向,瞄向身邊的這幾名親兵,他們的身上甲胄,在這近的距離,應該是防不住弓弩的吧,就算能防的住,他們幾十人也不必怕幾個人吧。
沒了親兵在旁監督,他們不管是跑,還是顯俘投降,能下去的可能都比現在要大吧……
一輪迅雷銃齊射之後。
徐彪迅速將迅雷銃甩到身後,從的德勝勾提起刀矛繼續前衝。
火銃雖然犀利好用,但在馬上根本無法填充,他們必須趁著這一輪齊射爭取到的時間。
抓緊衝到城門處,布置好炸藥包引燃,將城門炸開,衝入城中交涉剩餘高麗兵卒,拿下這送進嘴裡的先登陷陣之功!
隨他一同的效死營精騎,都是身敗戰的銳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