哐當——
將手中一對短斧隨意的丟在一旁。
至於卡在上麵的那顆腦袋,早就被周德興砍人時砸碎了,零碎都不知道被丟到哪裡。
接過親兵遞過來的水袋,周德興拔開塞子咕嚕嚕灌下一多半,而後將剩下的澆在頭上臉上,衝掉汗水,衝掉血漬。
從喉嚨處發出舒爽地呻吟聲。
“痛快!麻子!”
“老爺,您叫我?”
守在周德興身旁的親兵頭子賴麻扭頭應聲。
“都有記著嗎?”
周德興將水袋抵還回去,抬頭看著賴麻,“咱們這一仗攏共殺了多少?又有幾個算是大魚,還有效死營那邊情況又是如何?”
賴麻躬身仔細聽著,在心裡一一回想盤算。
“老爺,剛才打的時候小的留心記著呢,也大概的數了數,一共是兩百七十多個軍功腦袋,其中有三十多個是老爺您親手砍下來的。”
“至於大魚的話,還請老爺您見諒,高麗棒子小的也是第一次見,隻能從身上地甲胄大概分辨。”
“能算得上是大魚的以小的看隻有兩三個,他們身上的能證明身份地玩意,小的見著了順手也取下來了。”
說著賴麻從懷裡掏出類似軍牌的玩意,恭敬地遞給家主周德興。
“還有老爺您問的關於效死營那邊的情況,小的就真的不知道了,效死營乃是太子親軍,又是靖遠侯麾下,小的這身份對他們不管用,而且剛才打的實在是太激烈,小的實在是沒多餘心思去留意……”
話音落下,賴麻的身子更顯佝僂,等著周德興給他降罪。
周德興見此對他擺了擺手,示意他起來不用如此,最後關於效死營的事,他也就是隨口問問,也不指望賴麻能真知道什麼。
攤開手中仔細地看著那三枚軍牌。
這高麗雖然號稱是一國,但不管所用文字還是語言,一直都是漢字漢語。
周德興身為大明侯爵,字不可能會不認識,兩個彆將,一個校尉,在這小小的關隘之中,勉強算得上是大魚了。
再加上其他地那些軍功,已經勉強算是達到了他心中預期。
該死的混賬!
若不是周驥那個不孝子,那個混賬東西,他周德興何必會如此!
自己這一世英名,周家在勳貴集體中地地位,未來周家傳承地希望,全都因他一時的貪念毀的乾乾淨淨!
深深的吸上一口氣,而後再重重吐出。
心中縱然有無數的謾罵埋怨,周德興卻也不得不承認,在他的內心深處,經過一夜加一場廝殺後的冷靜。
身為人父,僅此一子的周德興,還是希望周驥最後能夠活著回到大明。
唉……
希望這一場廝殺,這斬獲的大魚軍功。
能讓順子心裡舒服一點,多少交代一下效死營的人,多多少少照顧一下周驥,讓他多上幾分勝算,在戰場上不至於腹背受敵。
畢竟沒有任何一名士兵軍士,會喜歡一個在背後對自己人下黑手的混賬!
“侯爺,江夏侯爺!”
就在周德興倚靠在牆壁,閉眼假寐恢複體力,思考雜事之時。
趙湧泉忽然從遠處急匆匆的趕來,身後還帶著兩名身著勁服未披甲,腰掛戰刀背負強弩的漢子,怎麼看都不像是效死營軍士,更不像周德興的親兵。
“本侯在這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