哐當——!
高麗王宮大殿之上,國王王禑驚恐而又憤怒的站起身。
抓起麵前桌案上的鎮紙狠狠摔到地上,並高聲質問下方群臣,“到底是怎麼回事?有沒有人能告訴孤,到底是怎麼回事!”
“大明的騎兵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開京之外?”
“在數萬守軍的眼前屠殺我國兵士,如入無人之境即來即退,這可是我高麗的首府,不是大明的家宅後院!”
“為什麼事先沒有一點消息?為什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!四境的兵馬呢?各地的駐軍呢?”
“沒有一點預警,沒有一點消息,明軍究竟是怎麼突然出現,又在什麼時候出現的,有多少兵馬輜重,已經攻占了我高麗那些城池!”
王禑的身上終於迸發出些許王者之氣,居高臨下指著一眾文武朝臣,“這些問題,在場的諸位,袞袞諸公們,可有一人知曉!”
“高官厚祿,權柄名望,要這些養著你們又有什麼用!”
“居然能讓大明的騎兵打在開京城外,而你們所有人卻都一無所知,全都被蒙在鼓裡,見到血,見到了屍,見到了大明軍旗才知曉。”
“既然如此,是不是要大明將刀架在孤的脖子上,一刀砍下孤的頭顱,諸位才能擦亮眼,豎起耳朵啊?!!”
狂風暴雨一般的責罵質問。
讓高麗一眾重臣都忍不住默默低下了頭。
不過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羞愧,身為臣子無言麵對王禑,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。
王禑不過是一個被架空的傀儡稚子罷了。
就算真有王者之氣,也是空中樓閣自娛自樂,沒有什麼人會真的拿他當回事,更何況下麵這些臣子都是還都是老狐狸。
除了鄭夢舟還有其黨羽以外,他王禑完全就隻是個稚子。
甚至就連鄭夢舟他們,也隻是拿王禑當作一個象征,高高的掛起來讓人知道,他們所作之事皆是因忠肝義膽,為國為君儘忠職守肝腦塗地。
類似於腰間掛個死耗子冒充打獵的……
而現在這個時候,明軍的騎兵都打到開京城外了!
又還能剩下幾人還在乎這些?
低下頭的這些人,其中一半是是因為恐懼,他們深知大明的國力,更加清楚大明的兵鋒。
以高麗貧弱的國力,小國寡民的現狀,選擇在遼東囤積重兵相持對峙,借著一旁的虎視眈眈的元廷威脅,大明後勤輜重的不斷消耗。
高麗才有可能會有那麼一點勝算。
等到大明意識到,打高麗的得不償失的事後,他們再好好向大明認罪,割地賠償延續國祚。
可是現在大明顯然是不按套路出牌,直接調兵遣將中心開花。
那高麗還能有什麼勝算?!
在等些時候。
等到大明的大軍兵臨城下,他們的身家性命該當如何?他們的富貴榮華又該當如何?
還有另外的一半人。
他們的腦子更加的活絡,底線與脊梁也更加的靈活柔軟。
既然高麗現在已經沒有了什麼勝算,那為什麼不直接向大明俯首稱臣,說白一點就是跪下當狗認主子,說不定還能有塊肉骨頭吃。
在曆代中原王朝的心中,高麗之地一向都是不毛之地,蠻夷之所。
就像是雞肋,食之無味,棄之可惜。
此次大明興兵討伐,也隻是因為他們的使臣,不明不白的死在高麗的朝堂上,想要的無非就是讓高麗認清狀況,割出一些大明想要的領土,獻上比以往更加豐厚的朝貢。
那最終的結果,定然是高麗依舊還是高麗,大明依舊是大明,子與父,狗與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