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當爹了!
自己要當爹了!
原本還很慌亂的馬世龍,聽到這句話後,又在腦中回想了兩三遍,居然慢慢的安靜了下來。
兩世為人,當爹他還是開天辟地的頭一遭。
雖然現在媳婦還在生產,孩子也還沒有出世,但那種感覺他已經隱約能夠體會到一些。
慌張,興奮,幸福,滿足……好多種情緒繁雜的彙聚在一起。
很奇妙,又很難去用言語形容清楚。
笑著馬世龍若有所思的挪動腦袋,看向坐在身旁的外甥朱標,他這個已經當爹的外甥朱標。
想要問問他知道自己當爹時,心裡是一種什麼樣感覺。
當年丫頭生產的時候,他站在屋外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,是不是像現在的自己一樣,又慌張又興奮怎麼都定不住。
不對。
不對,不對!
當年丫頭生產的時候,他就陪在朱標的身旁。
當時朱標什麼樣子,他隻需要仔細想想就能知道,好像和自己一樣,並沒有明顯的不同。
不行,不能找他,沒有分彆,沒有辨識度,怎麼給自己提供建議!
找其他的人問問吧,找個經驗豐富的,找個能嘮的清楚明白,最好時長輩能言傳身教,讓自己冷靜下來的。
馬世龍想著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另一邊的朱元璋。
現在在他的身邊,隻有他才能完美符合所有的條件。
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,“姐夫,我問你個事,當年你知道我姐生標兒的時候,是個什麼心情,是不是和自己一樣?”
“緊不緊張?興不興奮?”
朱元璋聞言稍微愣了愣,還抬頭和兒子朱標對視了一眼。
順子這是興奮過頭了?
他難道忘了當年妹子生標兒的時候,他朱元璋還在外領兵作戰,根本就沒有在妹子身邊守著,當時他也應該記事了呀。
可是想著又一低頭,看著因為馬世龍那張略帶慌張,難掩興奮的臉和眼神。
朱元璋又把原先想說的話給咽了下去,這小犢子對他而言,和標兒又有什麼兩樣,不過是一個治國,一個開疆罷了……
抬手又落下,在馬世龍的肩上拍著。
望向城外的一個方向,沉默幾瞬臉上多了些追思之色,“你問這個,咱那就是一肚子的話想說,但又時一肚子的話,不知道該怎麼說。”
“還記得那一年,妹子生的標兒的時候,咱還在外領軍攻打集慶。”
踏!踏!
抬腳用力向下跺了跺,“也就是現在咱們腳下的應天。”
“那一仗難啊,咱手裡的家底薄,也沒有現在那麼犀利的火銃,對上城建牆厚的集慶城,還有蠻子海牙那個狠角兒。”
“隻能選擇讓弟兄們,乘雲梯往上衝,拿命去填,拿牙去啃!”
“攻城的人是一波接著一波,上去三千,能回來八百都屬於是祖宗有靈,墳上冒青煙在保佑咱。”
“一連這樣打了好些天,手下弟兄死了不知道多少,慘呐!”
朱元璋說著又抬手指向自己胸口位置。
“當時咱也是真的急了,於是親自帶著幾百老營的弟兄,持矛跨刀親自衝殺了一回,他娘的也不知道是怎的了。”
“城牆的韃子好像就認準了咱是頭,剛上城頭就挨了兩刀一矛,就算胸前的甲最後也是吃不消,直接就從雲梯上摔了下去。”
“就在胸口這地方,再差一寸就到心脈的地,滋滋的往外冒著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