機會!
白魁猛地抬起頭,雙眼迸發出強烈的光亮。
侯爺說要給他一個機會!
沒有一丁點的猶豫,白魁撩開裙甲,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。
而後將腦袋狠狠的砸向地麵,發成咚的一聲悶響,在書房中不斷回蕩,同時也震的白魁自己頭腦發懵。
但強烈的眩暈,眉心刺骨的疼痛,但這並沒有讓他停下。
“罪將白魁,還請侯爺明示!”
“不管侯爺要罪將做什麼,縱然是赴湯蹈火罪將也必全力以赴,同時最講侯爺不必關心罪將的生死,罪將是生是死無關緊要。”
“隻求侯爺能照拂罪將家眷一二,對罪將麾下親兵將校,稍稍抬手。”
說完起身對著馬世龍拱手行禮,而後用猛地再次用力砸向地麵。
接連三次。
一聲響過一聲。
力道之大,直接炸開額前的皮肉。
等到後麵三個響頭全部磕完,使的白魁的整個額頭,甚至整張臉都浸滿了血汙。
“你倒是對自己挺狠的呀。”
馬世龍坐在椅子上垂眉看著白魁,好像一點沒有被白魁所觸動。
磕頭磕破了血肉而已,這樣的場景他早就習慣了,在姐夫那裡,在錦衣衛的詔獄,還有那些帶著貴重禮物求他辦事的。
而且白魁磕頭磕的也太生硬了。
就隻有響聲,卻沒有其他什麼的什麼。
沒意思,不新奇,連點觀賞性都沒有,最多隻占了一個實誠。
用手托著下巴望著他,“不過倒是挺講親情義氣的,不問本侯說的機會是什麼,就直接跟本侯說,自己的生死無所謂。”
“隻讓本侯照拂一下家眷,對麾下的親兵將校抬抬手,作秀?”
“還是真心實意?”
麵朝地麵被血汙糊了眼睛的白魁,聽到這話心中立時緊張壘起來。
“請侯爺明鑒,罪將方才所言句句真心,絕無半虛假!更不敢欺瞞侯爺您!當然這些罪將一人所言,也沒有辦法向侯爺證明什麼。”
“隻有這幾個響頭,但罪將……”
“行了,本侯就是隨口說說而已,又沒說不信你。”
馬世龍站起身,走到白魁的身旁用腳尖,輕輕的踢了踢他的膝蓋,示意他起來。
白魁微微抬頭愣愣的看著馬世龍。
他現在實在是有些跟不上侯爺跳脫的思維。
怎麼一句話一個模樣啊?
不過就算疑惑,他還是老實站起身,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,跟著馬世龍走到那一張巨大的輿圖麵前。
這是白魁根據大明軍用輿圖,結合走私商人的商圖,還有一些韃子俘虜的供述。
相互印證相互分析,最終做成的一幅草原輿圖。
雖然比起大明現有的輿圖,並沒有多麼明顯的提升,精細程度也是大差不差,但這幅輿圖所記述的麵積,卻是比大明大部分的輿圖要大上許多。
阿爾泰山,色楞格河,克魯倫河……
馬世龍看著隨手拾起輿圖旁邊的一支木棍。
舉其點在輿圖上的一個位置,“知道這裡是哪嗎?”
白魁應聲立刻抬頭眯眼仔細去看,發現侯爺持棍所指的,正是元廷哈拉和林的燕然山,也正是漢時大將竇憲北擊匈奴三千裡,最後鑿石記工,燕然勒功的那座燕然山。
“回侯爺的話,罪將知道,這是燕然山,乃是漢將……”
“我隻問你這是那,其他的什麼不用你多說。”
馬世龍說著木棍又往旁邊挪了挪,“這裡呢,知道是那裡嗎?”
白魁眯著眼睛認真辨認,而後小心翼翼的回答說,“回侯爺的話,這是阿爾泰山。”
點了點頭,木棍再次挪動。
停在兩座山間的空白處,畫了一個小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