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梧桐葉篩進細碎陽光,照見他右腿疊著的絨毯下隱約露出鐵製關節。
那是五年前他被獨孤玄留下的傷,箭頭淬毒,太醫說這條腿再也覺不出冷暖。
此刻他卻用那條“腿”勾住輪椅踏板,整個人忽然逼近,陰影籠罩我半張臉。
“我怎麼在你的宮裡?”
我問他。
他拇指蹭過我的臉。“這間屋子...原本是我們的婚房,你還記得?”
我猛地轉過臉,床頭銅鈴嘩啦啦震響。
他恍若未聞,慢條斯理轉身,輪椅悄然滑向門口,陰影中傳來低語:“想走便走。
燭芯爆出最後一點火星,在銅燈台上蜷成死寂的灰。
沈硯剛解開領口兩枚盤扣,忽覺榻邊陷落半寸,我赤足踩上床榻時像貓兒踏雪,裙裾沾酒的氣息。
沈硯後頸寒毛倒豎,攥緊被沿的手指骨節發白。
“哥哥...”她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他耳後,滾燙掌心貼上他單薄的腰線。
沈硯猛然撐起身,但是瞥見她閉眼假寐時顫動的睫毛。
月光從窗欞斜切而入,將兩人交疊的影子釘在牆上。
沈硯突然抓住我手腕,在他指尖觸到我手上的皮膚時,他喉結滾動,驟然泄了力道。
“出去。”他聲音像淬過冰的鐵砂,卻掩不住尾音顫抖。
我卻把臉埋進他腰側衣料,呢喃似幼時討糖:“我冷...不出去,要和你睡”溫熱唇瓣無意擦過他腹間,他頓時渾身僵硬。
沈硯忽然抓起錦衾將我裹成蠶蛹,自己翻身下榻坐上輪椅離去。
“記住今日!”他嘶聲撂下這句,摔門聲震落梁上積塵。卻未瞧見我倏然睜開的眼——眸底清明如冰,哪有半分醉意。
指腹摩挲著枕上三根烏發,嘴角勾起鋒利弧度,如同叼住獵物的狼。
幾日後,霧氣裹著檀香在浴房內翻湧,水珠在青磚上濺出細碎聲響。
沈硯後背緊貼水池壁,肩胛肌肉因突如其來的腳步聲繃緊。
他未睜眼,隻懶懶伸出濕漉漉的手臂,喉間滾出沙啞命令:“帕子。”
我站在三步外,看著熱水從他麥色脊梁淌過凹陷的腰窩,仿佛像條銀蛇鑽進我發燙的指尖,臉紅心跳。
“帕子。”他突然睜眼,瞳孔驟縮如針尖,
“出去!”暴喝震得梁上灰簌簌而落。我盯著他抓向屏風的手。
“未婚夫妻,怕什麼。”我踩著水漬逼近,繡鞋踢翻盛花瓣的銀碟。
他踉蹌後退撞上木桶,水花潑濕中衣,露出鎖骨。
“沈月安!”他扯過雲紋錦袍遮擋,瓷白麵容漲得猩紅。
我伸手去抓那抹晃眼的紅,指甲劃過他胸口的鎖骨,忽覺喉間發甜,一口咬了下去鎖骨處留下淡紅齒印。
沈硯猝然抬頭,吻我,鹹腥血味瞬間在舌尖炸開,像咬破一顆熟透的櫻桃。
沈硯後背撞上水池的悶響被水聲吞沒,滾燙掌心猛地扣住我後頸,指節硌得我脊椎發疼。
“鬆口!”我喉間擠出的氣音裹著顫,他非但不鬆,反而加重力道碾磨,直到嘗到更多湧出的血珠。
我脖頸泛起細密雞皮疙瘩,他攥著我肩膀的手青筋暴起,我卻始終沒推開他半寸。
血珠順著鎖骨滑進我衣領暗處,將衣服染成胭脂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