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正值午後,地裡的莊稼綠油油的,一個穿著汗衫的男人正彎著腰,費力地鋤著地裡的雜草。
正是她二弟,李國勇。
李玉琴走到地頭,也不說話,就那麼靜靜地站著。
李國勇直起腰擦了把汗,一回頭看見她,嚇了一跳。
“大……大姐?你咋來了?”
李玉琴臉上沒什麼表情,語氣更是平淡得像一汪不起波瀾的井水。
“給我一百塊錢。”
李國勇愣住了,手裡的鋤頭都忘了放下。
“啥?”
“我說,今天之內,還我一百塊錢。”
李玉琴重複了一遍,然後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涼薄的笑意。
“本來沒想這麼急著找你要的。”
“可誰讓你那個好弟妹秦曉涵,非得在村口逼逼叨叨的惹我不痛快呢。”
“我這心裡一不舒坦,就想找點事做做。這不,就找到你頭上了。”
李國勇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他腦子“轟”的一下,炸了!
“秦曉涵那個長舌婦!”
他氣得破口大罵,手裡的鋤頭重重地往地上一杵。
隨即,他又立刻換上一副哀求的麵孔,對著李玉琴。
“大姐,大姐你聽我說,我……我手裡是真沒錢啊!”
“上次的錢都還你了,剩下的我得攢著娶媳婦呢!你緩我兩天,就兩天行不行?”
“緩不了。”
李玉琴乾脆利落地拒絕了。
“我還能天天往村裡跑不成?就今天,拿不出來,我就在你家門口等著。”
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。
“彆跟我說你沒錢。這些年你們幾個從我這兒刮走了多少,你心裡沒數?你那點藏錢的小心思,以為我不知道?”
李國勇徹底慌了。
他知道,今天這個錢,是躲不過去了。
他眼珠一轉,撲通一下坐在了田埂上,開始賣慘。
“大姐啊!我可是你親弟弟啊!”
他拍著大腿,聲淚俱下。
“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,就因為長得不好看,連個媳婦都說不上!村裡人背後都笑話我是光棍漢!”
“我攢這點錢,不就是為了娶個媳婦,給咱老李家傳宗接代嗎?”
他抬起頭,用一種滿懷期望的眼神看著李玉琴,試圖喚醒她骨子裡的“扶弟魔”本性。
“大姐,你從小就最疼我了,難道你真忍心看著我打一輩子光棍嗎?”
李玉琴靜靜地聽他說完。
然後,她緩緩地,一字一句地開口。
“是啊,我從小是挺疼你的。”
李國勇眼中閃過一絲喜色。
隻聽李玉琴繼續用那種平淡無波的語調說道:
“因為你從小就醜。”
“我看你可憐。”
李國勇臉上的喜色瞬間凝固,碎裂。
他張著嘴,像是被人迎麵打了一記悶拳,一口氣堵在胸口,上不來也下不去。
整個人,差點當場氣得吐出血來。
李國勇的一張臉,青了紫,紫了又白,像是開了個染坊。
他感覺喉嚨口堵著一團棉花,混著血腥氣,讓他幾乎窒息。
從小就醜……
看他可憐……
這幾個字像淬了毒的鋼針,狠狠紮進他最隱秘、最不堪的自尊心上。
李玉琴卻連多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欠奉,仿佛隻是陳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。
她抬腕看了看天色,語氣淡漠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小事。
“我現在去鎮上一趟。”
“下午回來,我來你家拿錢。”
“一百塊,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說完,她甚至沒等李國勇有任何反應,便徑直轉身,順著來時的田埂路,毫不猶豫地走了。
那背影挺得筆直,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。
李國勇呆呆地坐在原地,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在田埂的儘頭,他腦子裡才“嗡”的一聲,重新恢複了思考能力。
隨之而來的,是排山倒海的煩躁與恐懼!
他猛地想起來,昨天他們五個人去城裡,李玉琴是如何當著他們的麵咒親爸親媽早死,讓他們三兄弟也趕緊重新投胎的。
這個女人,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任勞任怨、任他們予取予求的大姐了!
她現在就是個瘋子!是個六親不認的瘋婆子!
她怎麼可能還會給他這個弟弟留半分情麵?
李國勇的冷汗“唰”地一下就冒出來了。
他從小到大,偷雞摸狗、欺負弱小,乾過的混賬事一雙手都數不過來!
要是真惹毛了李玉琴,她跑到村裡廣播站的大喇叭下麵把這些事兒都給抖摟出來……
他以後彆說是娶媳婦兒了!
怕是連在李家村做人的臉都沒有了!
不行!錢必須給!
李國勇一個激靈,從地上猛地竄了起來,抓起鋤頭就往家的方向狂奔。
他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:趕緊把錢湊齊,把這個瘟神給打發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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