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盼弟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,氣得渾身都開始哆嗦,像是篩糠一樣。
她的臉由豬肝色漲成了醬紫色,指著李玉琴的鼻子,聲音都劈了叉。
“李玉琴!你……你這個喪了良心的!你胡說八道!”
“我什麼時候跟劉疤癩躲在房間裡了?!”
“你放你娘的屁!”
李玉琴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,非但沒生氣,反而冷笑了一聲。
那笑聲,清脆又諷刺,像冰錐子似的紮在梁盼弟的心上。
“沒有嗎?你說沒有?”她學著梁盼弟剛才那副無賴的腔調,慢悠悠地反問,“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呀。”
“你拿出證據,證明你倆是清白的啊。”
梁盼弟被她這句話噎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。
她急赤白臉地為自己辯解,唾沫星子噴得老遠。
“我……我當然有證據!”
“你說的那天,我壓根就沒在家!我一大早就去我二姐家了!傍晚才回來!”
李玉琴聞言,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,像是真的在思考一樣。
然後,她又追問了一句。
“那證據呢?”
梁盼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立刻挺直了腰杆。
“要證據還不簡單?!”她梗著脖子,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“我二姐就住在城南!我現在就可以去找她!她就能證明我的清白!”
說完,她挑釁地、甚至帶著幾分得意地看著李玉琴。
那眼神裡明晃晃地寫著一句話——
我有證據,可是你,沒有!
看你還怎麼往下編!
然而,李玉琴隻是又點了點頭,臉上那抹嘲諷的笑意更深了。
“哦,這樣啊。”
她拖長了語調,慢條斯理地又開了口。
“可是,在五天前,我又聽說……”
“你跟那個劉疤癩,倆人鬼鬼祟祟地鑽進了公共廁所。”
“在裡麵卿卿我我,摟摟抱抱的。”
“聽說啊,就差當眾把褲子給脫了。”
“轟——!”
梁盼弟隻覺得自己的腦仁兒都在嗡嗡作響,疼得像是要裂開一樣。
這個李玉琴,她怎麼敢?!
她怎麼敢這麼汙蔑自己!
這比剛才說她和劉疤癩進屋關門還要惡毒一百倍!
“你……你你……”
梁盼弟“你”了半天,氣得話都說不囫圇了,最後終於爆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咒罵。
“你簡直是胡言亂語!胡說八道!”
“放屁!你這是血口噴人!”
“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你說的這事兒!你這個爛了舌根的毒婦!”
麵對梁盼弟氣急敗壞、潑婦罵街般的咒罵,李玉琴的臉上卻連一絲波瀾都沒有。
她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,隻是用那種慢悠悠、卻能把人逼瘋的語調,又一次輕飄飄地開了口。
“證據呢?”
“梁嫂子,你罵得再大聲,也變不成證據啊。”
“你倒是拿出證據,證明你跟劉疤癩是清白的呀。”
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,仿佛一盆冰水,兜頭澆在了梁盼弟燃燒的怒火上。
是啊,證據。
她怎麼證明?
她怎麼證明五天前自己沒跟劉疤癩鑽過公共廁所?
這種沒發生過的事情,要怎麼拿出證據來證明它沒發生過?!
梁盼弟的腦子徹底成了一團漿糊,她張著嘴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,隻能發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。
她絞儘腦汁,臉都憋成了紫紅色,卻連一個能自證清白的法子都想不出來。
周圍鄰居的眼神,像一根根細密的針,紮得她渾身刺痛。
就在這時,一道沉悶又帶著幾分惱怒的男聲響了起來。
“夠了!還嫌不夠丟人嗎?!”
梁盼弟的丈夫,嚴國興,終於看不下去了。
他黑著一張臉,一把將還在那兒哆嗦的梁盼弟扯到了自己身後。
那力道之大,讓梁盼弟一個趔趄,差點摔倒。
嚴國興沒有理會自己媳婦兒,而是轉過頭,滿臉愧疚地看向李玉琴:“李家妹子,對不住,實在是對不住。”
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語氣裡滿是歉意:“我家這婆娘,就是個嘴上沒把門的,腦子也不好使,整天在外麵胡咧咧,你彆跟她一般見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