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道黑影如同鬼魅,無聲地湧入。他們穿著純黑色的戰術服,臉上是沒有任何標識的頭盔和麵罩,手中的武器形態怪異,卻在瞬間指向了室內所有具備威脅的目標。
會議室裡白家的幾個保鏢甚至來不及拔槍,就被幾道無聲的電弧擊中,瞬間癱軟在地,身體劇烈抽搐。
整個過程,不到三秒。
沒有警告,沒有喊話,隻有絕對高效的清除。
為首的身影從被破開的門後緩緩走出,他沒有穿戰術服,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,與周圍的硝煙和狼藉格格不入。
蘇俊。
他的出現,讓室內殘存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。
“怎麼……”白瑾撐著桌子站起來,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,“……怎麼可能?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?”
這個據點是他們最後的堡壘,信息物理雙重隔絕,就連天譴係統都無法從外部定位。
蘇俊沒有回答他,隻是側了一下身。
一個身影從他身後怯怯地走了出來。
是蘇天昊。
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,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,那雙眼睛裡不再是恐懼和懦弱,而是一種空洞的平靜,一種讓白瑾感到陌生的平靜。
“你……”白瑾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外孫,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,像一台老舊的鼓風機。
“外公,”蘇天昊開口了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,“那個衛星電話,確實無法被追蹤和竊聽。”
他頓了頓,說出了一句讓白瑾世界觀崩塌的話。
“但是,我可以直接把坐標發給表哥。”
一句話,抽乾了白瑾全身所有的力氣。
他不是被蘇俊的雷霆手段擊垮的,也不是被青龍殿的戰鬥力嚇倒的。他是被這最簡單、最荒謬,也最致命的背叛,從內部徹底粉碎了。
他所倚仗的,用以發動最終一擊的枯骨計劃,那個啟動命令,本身就成了他的催命符。而按下發送鍵的,是他一直視作廢物、累贅、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。
“為……為什麼……”白瑾嘴唇哆嗦著,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。
“因為媽媽,”蘇天"昊看著他,那空洞的眼神裡終於有了一點情緒,一種混雜著恨意的悲哀,“她到死,都還在念著蘇家的好。是你,是你毀了她,也毀了我。”
白瑾張了張嘴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他眼中的火焰徹底熄滅了,隻剩下灰敗的死寂。他向後倒去,重重地摔在椅子上,人還活著,但魂已經散了。
蘇俊的視線越過垮掉的白瑾,落在了縮在角落,臉色慘白的程紜身上。
程紜渾身一顫,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。她看著蘇俊一步步向自己走來,高大的身影籠罩了她所有的光。
“蘇俊……”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聲音嘶啞,“我們……我們好歹有過一段過去。給我個痛快,行嗎?”
她已經放棄了所有幻想。當蘇俊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,她就知道,一切都結束了。
“痛快?”蘇俊在她麵前站定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“程紜,死是最容易的事。我不會讓你這麼輕鬆。”
他沒有廢話,從隨行的下屬手中拿過一個文件袋,扔在了程紜麵前。
“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