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寓的門是密碼鎖。
劉浩輸入一串數字,金屬鎖舌縮回。他側身讓開,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“這裡是劉家在城裡的安全屋之一。”他解釋道,“物理斷網,信號屏蔽。絕對安全。”
蘇俊走進去。
沒有多餘的裝飾,隻有功能。巨大的曲麵屏占據了整麵牆,幾台服務器在角落裡發出低沉的嗡鳴。一個男人正背對著他們,專注地擦拭著一把匕首的刀刃,動作機械而精準。
“青龍。”蘇俊叫了他的名字。
男人停下動作,將匕首插回戰術背心上的刀鞘。他站起來,轉身。他的個子很高,體格勻稱,像一頭隨時準備撲殺的獵豹。
他看了劉浩一眼,沒說話。
那一眼讓劉浩的背脊繃緊。那不是審視,是評估。評估威脅等級,評估身體弱點。
“他是劉浩。”蘇俊介紹,“自己人。”
青龍點點頭,算是打過招呼。他重新坐下,開始檢查一把手槍的彈匣。
“蘇先生,我們……”劉浩的話被蘇俊打斷。
“坐。”蘇俊指了指會議桌。
他自己坐上主位,打開麵前的終端。牆上的巨幕亮起,出現了兩個視頻窗口。
一個是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,背景是無數滾動的代碼。
另一個是短發女人,正在喝一杯速溶咖啡。
“祁安,朱雀。”蘇俊說。
“老板。”祁安推了推眼鏡,“服務器環境已構建,隨時可以開始。”
“說吧,死人有什麼遺言。”朱雀放下杯子。
蘇俊將一份文件投射到屏幕中央。
是那個死去的生物化學家的全部資料。生平、履曆、研究項目,甚至是他最後一年的消費記錄。
“你們要找的不是遺言。”蘇俊說,“是線索。我要知道他死前在研究什麼,和誰接觸,見過什麼不該見的人。”
“我們查過了。”祁安開口,“他三個月前向‘潘多拉’提交了一份項目中止申請,理由是‘倫理風險不可控’。申請被駁回。一周後,他就出了意外。”
“‘潘多
拉’實驗室。”蘇俊重複,“位置。”
一張建築結構圖取代了化學家的資料。
“城郊的生物科技園區。表麵上是‘janus投資’旗下的子公司,主營業務是新藥研發。”朱雀解釋道,“安保等級非常高。三步一崗,紅外感應,壓力傳感器,全天候視頻監控。”
“典型的烏龜殼。”青龍插話,他終於裝好了彈匣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“我要進去。”蘇俊說。
房間裡安靜下來。
劉浩的呼吸停了一瞬。“硬闖?”
“不。”蘇俊否定,“我們是去做安全審計的。劉浩,我需要一個身份,一個第三方安全公司的團隊,可以合法地進入那棟大樓,接觸到他們的服務器。”
劉浩立刻明白了。這是他擅長的領域。“可以。我可以用劉氏集團旗下的一家風投公司名義,發起對‘潘多拉’的技術儘職調查。他們的大股東是鄭啟明,他不會拒絕劉家的要求。”他思索著,“但是,這種調查接觸不到核心數據。他們的主機房一定是物理隔離的。”
“這就夠了。”蘇俊說,“祁安,朱雀,你們負責在外圍製造通路。一旦我們接駁進去,你們需要多長時間拿下內網?”
“三分鐘。”祁安說。
“兩分半。”朱雀糾正他,“前提是他們的網絡架構不出乎我們意料。”
“青龍,你和我進去。你的任務是處理掉所有物理障礙。”
“人,還是鎖?”青龍問。
“所有。”
計劃像一台精密的機器,在蘇俊的口中迅速成型。每一個環節,每一個步驟,都清晰無比。
劉浩聽著,感覺自己像是在聽天書。這不是商業談判,這是軍事行動。他正要提出關於風險和後果的問題,祁安的視頻窗口突然閃爍了一下。
“老板,等等。”祁安的語速變快了,“我剛剛在暗網的雇傭兵論壇上交叉驗證了一個情報。‘潘多拉’實驗室的安保係統,上個月剛剛升級過。”
“什麼升級?”
“他們裝了一套新的數據保險櫃。代號‘地獄犬’。完全離線,不與任何網絡連接。物理防禦等級是軍用級彆。開鎖需要三把不同的物理鑰匙,同時插入三個不同的認證端口。”
整個房間的空氣像是凝固了。
“也就是說,我們就算黑進了整個大樓,也碰不到最核心的東西。”朱雀總結道,她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“鑰匙在哪?”蘇俊問。
“一把在實驗室主管手裡。一把在安保主管手裡。最後一把……”祁安頓了一下,“在鄭啟明自己身上。”